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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的春节被母亲安排了 (第2/2页)
个ORE家的那个小少爷。我确实不了解这个公司,之前好奇一查,发现人家是做珠宝的。 好嘛,人家家里是真有矿,还是缅甸、南非的宝石矿。这家世,对方图我啥?图我专业不对口还是图我年纪大? 她又催到:“你们俩也好多年没见了,就当交个朋友也好啊。” 我们俩?我和谁? 母亲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嗐,瞧你这记性,你小学的时候和张宣易不是同学吗?就之前住我们隔壁后来搬走去南非那个。”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张宣易!这下我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行,什么时候见面您安排吧。” 我之所以答应和张宣易相亲,说来话长。 在那个女生追着男生打,男生爱揪女生辫子的小学时代,他已经早慧地在校门外的书店看着Vogue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发呆。 那时候Vogue还没有中文版,书店里摆放的是店主从美国市场淘来的货。他看不懂文字,但看得懂图,我每次去买漫画书几乎都能撞见他为男色流口水的样子。 我在男生里最喜欢和他玩,因为只有他能欣赏我喜欢的漫画并且对其做出中肯的评价。 有天我们俩在体育课上悄悄看漫画,我依旧为了升级打怪的剧情心潮澎湃,他照例对忧郁高贵的美少年啧啧称奇。 我随口一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生啊。” 他也随口一答:“是啊。”紧接着才想起来叮嘱:“不要和别人说。”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遇见了人生中的第一个gay,他风轻云淡地在我面前出了柜,我接受良好地觉得找到了彼此又一个相同的爱好,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 性取向这个简单的选择题,背后藏着社会对性少数的排异、普世的一般价值观、群体的妖魔化污名化、随之产生的偏见与刻板印象……等等复杂的社会问题,这是我随着长大而明白的东西。 后来Vogue终于和人民画报社推了中文版,再后来智族GQ创刊。我偶尔会想起他,想听听他最近的故事,但我们从小学毕业后就不再联系,一晃眼就是十几年。我想我一定要见见他,虽然不可能当夫妻但是可以当朋友,即使当不了朋友至少也能买珠宝要个低价。 我坦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打折珠宝。 他母亲和我母亲全权充当负责人和沟通人,给我们把“相亲”定在了初三。 退澳大利亚机票住宿车子的时候,扣除的违约金让我心如刀割,凭空消失的袋鼠和夏季让我肝肠寸断。 于是春节假期,我的主业就是窝在家里取暖,副业是在朋友圈远程虚拟过年。朋友圈里有晒旅行的、晒孩子的、晒大餐的、晒丰富夜生活的,尤其是罗溪听,一天发八百条,从天空到陆地,从医院到家里,从母亲到自己,发个不停。 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的营业图,每一张都艺术得让我这双眼睛和这颗心灵得到滋养和净化。 初三当天中午,我觉得实在没必要在张宣易面前打扮的人模狗样,于是穿着一身巨厚的毛衣配巨长的羽绒服配巨大的墨镜出门了。约定的地点是蓝庭酒店的花园餐厅7号包厢,听说这家店的海鲜料理一绝,我直接期待值拉满。 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时,我摘下墨镜推开了包厢的门,立即被眼前人闪瞎了眼――藏蓝色西服本身很正常,但架不住人家的领口袖口里还嵌满了银色反光物质,胸前别了同色系奢华胸针,脸上戴着半包边的金框眼镜,头发一股脑往后梳,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我没忍住,抬手遮了下眼,想把墨镜戴回去。 此人五官变化不大,品味倒是焕然一新,可以称得上珠光宝气,不愧是家里做珠宝生意的。 “您好,张宣易。”他看我进门,愣了两秒后向我递上了名片,然后等我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