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木屋-1(深夜访客/蓄意勾引/强行扑倒) (第1/3页)
木屋(1) 月轮高悬在中天,照亮了几间座落林中的小小木屋。房屋四周是砍短的竹子做的矮篱笆,围成一方院落,附近还有几棵茂密的树冠。此刻正是更深露重之时,远处偶尔传来鸟虫声和细微的脚步振动,是那些昼伏夜出的小型野兽在觅食。 此处位于韩国王都新郑城外,在离开主路隐蔽而静谧的密林深处,这几间不惹人注目的小屋,原是流沙组织盘下的一处据点,供往来需要的流沙成员在此休息。 一只夜莺悄无声息地落在附近一棵大树上,并亮开了歌喉,可惜还没唱上多一会儿,就因突然听到什么声音闭了嘴。它机警地转动着小脑袋打量周围,眼珠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打扰了它唱歌。 很快它就听清楚了,那是一串平缓而轻微的脚步声。来者不慌不忙,步调从容。只有踩到地上断裂堆叠的树枝,才会声音略刺耳一点。但对方好像并不怕被察觉,没有特意绕开。 夜莺扑棱了下翅膀,循着声音张望着,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什么物种。毕竟深夜在这林间行走,若没有一定本事,是件有风险的事情。 过不多时,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团移动轻巧的黑影出现了。它觉得眼前好像花了一下,黑影就已从树后走了出来,暴露在月色下。 那是一位年约双十的美丽女子。头上左右对称各插着三根火红的木簪,其余未束起的长发则在身后散着,随赤黑相间的裙摆一起荡出撩人的风度;她美艳的面孔十分惹人注目,眼睛如猫一般;衣裙上的花纹也都是火焰状,走动时可看到她大胆裸露在外的大腿,显出如火般的风情。 夜莺好奇地打量着她,发出了一声鸣叫。 女子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对着它幽幽开口道: “嘘——他受了伤在休息,需要安静。” 她的嗓音低而柔和,尾音又像钩子般勾人。但夜莺却被这个人类吓得炸了毛,立刻扑棱着飞走了。 “可爱的小家伙。”她笑了笑,又转而看向已经很近了的木屋,不知在对谁说道:“希望你不要和它一样怕我,我没有恶意的。” ————————————————— 卫庄裸着上身坐在屋内最里间的床榻上。他正用鬼谷吐纳术进行着调息,呼吸平缓而绵长,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忍耐什么不适,脸色则透出失血后的病态苍白。但若是有人细看一眼他身上的伤,便会觉得,他的神色未免过于轻描淡写了。 他的左肩从后背拉下来一条绷带,又斜绕过胸口缠成一圈,肩上隐隐有血迹渗出;腰腹部更是厚厚围了一层白色棉布,同样有暗红的血迹弥漫出来,看起来更加严重。显然这里不仅位置凶险,伤口也很深;他的手掌和右上臂也同样进行了包扎,前胸后背还有几道顾不上在意的较浅伤口。只不过这样的皮外伤,比起前面更严重的两处,显然已经不算什么。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卫庄记得很清楚。当时已经手无寸铁的他生生空手接白刃,才拦下那迅疾的利刃继续砍入左肩,因此他的掌心和手指也受了些细碎的伤。只不过接住了第一次,却很难接住瞬息而来的第二次。他只能最大限度的借势转身,才躲过了被腰斩的命运,但腰侧还是被深深砍入了几寸。幸而他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才能在如此重伤又高空坠落的情况下存活。 只不过,似乎嫌这还不够严重,又或许卫庄认为比起rou体的疼痛,他更需要的是清醒,是以后必须要变得更强。于是一个时辰前,卫庄在吐出一口凝结于胸的瘀血后,觉得气息顺畅了些,便趁着没人管他,外面还飘着小雨就跑出去祭奠故人。那是一位很信任他却因他们的计划而牺牲的老友。他亲手为他刻了墓碑,并在墓前独自饮酒枯坐了很久,临走却又亲手将墓碑焚去。 雨越下越大了,他却拒绝了公主要给他伞的好意,淋了一路雨回去。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样冰冷的雨水,他正好需要。 他迫切要让自己的头脑彻底冷静放空下来,不能沉湎于伤痛,不论是关乎自己的,还是关乎别人的。他回忆起以前面对同样的敌人时,那放下一切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那是他三年前解答师门考题时悟出的道理,原来人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依旧要抛去作为高等生命一切看似文明却无用的思维,只有一个生存的念头,靠着野兽般的直觉和不顾一切的血腥搏杀,才能活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面对公平的死亡时,人和动物本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任性妄为感悟人生的后果是,等重新回到这个临时休息的木屋,他不出意外的发起了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