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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雩】吻别(BE) (第3/4页)
吸了一下,几乎用尽这辈子的勇气去再次抬起头,轻声问:“……带你回家,好不好?” 吴雩那一瞬间眼神亮得令人无法直视。呼吸罩上的白气转瞬即逝,他甚至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啊。” 房间里其他人霎时有再多话也堵在了喉咙口,最终化为一声声哀戚而无可奈何的长叹。 步重华怔了一下,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再次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垂首用额头抵着吴雩冰凉的指尖。 凝定数秒之后,他说:“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吴雩轻轻地闭上了眼。 警用摩托及汽车拱卫着救护车和G63在津海城区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天光刚刚走着微亮。救护车上的医生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吴雩全身上下的导管埋针去除再将伤口消毒清创,赶在下车前给他换上了一个小型的便携呼吸机。而吴雩一感觉到束缚逐渐被抽离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仿佛一只终于被解开绳子的鸟,微弱地弹动着苍白的羽翼。 步重华小心地给他穿上了家居服,扶着他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呼吸罩上的白气安静地转瞬即逝,步重华亲了亲他的额头,示意护士给他打最后一针止痛剂。 但其实那些痛也已经模模糊糊地感觉不到了,就好像身体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吴雩懒洋洋地依偎在步重华怀里,瘦骨硌着步重华同样瘦了不少但依然结实的手臂,抱起来却轻飘飘地仿佛感觉不到这个人一样。 就像抱了一只瘦猫。 “回家了,我们回家了。吴雩。”步重华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回家了。” 步重华深呼吸了几下,用力握了握拳,怀里轻巧的身子却在此时重若千钧。吴雩无力地歪着头看着他,突然轻声说:“我有这么沉么?” 那其实是个气声,还隔着呼吸面罩,但步重华听见了。他顿了顿,转头对吴雩一笑:“沉,沉死了。都快抱不动你了。” 吴雩眼里满是揶揄的笑。 步重华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温柔地抱了起来,探身下了车,小声说:“放心,摔不着你。” 便携呼吸机被带进了电梯,所有人都自觉地留在了电梯之外,看着电梯门合上,数字逐渐升到顶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人群里响起来一声压抑的啜泣。 吴雩怀念地看着那扇门打开,步重华单手抱住他,一手拎着呼吸机进了家门。吴雩被步重华放在了沙发上,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示意不想躺着。于是步重华就给他垫了几个靠垫,让他倚在了沙发扶手上,再抖开小毯子严严实实地盖上。 步重华给他开了电视放晨间新闻,去主卧的浴室给浴缸放好水。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煮上了牛奶和水果麦片,蒸上一碟奶黄包和鸡胸rou,再调了一碗鸡蛋羹。 吴雩歪在沙发里,目光追随着爱人的背影看着他忙进忙出,就像曾经无数个一起度过的早晨一样。他会还穿着睡衣就跑出来扑到步重华后背上,黏黏糊糊地说一声“早安”,然后两个人在蒸腾的食物的甜香里接个吻,亲够了就被步重华一拍屁股让去吧台座上乖乖等着吃早餐。 步重华给灶台蒸锅定好时间,转身几步走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心地把人抱起来,哄道:“走,带你去洗澡。” 温热的水慢慢没过全身,吴雩舒服得颤了一下。步重华在背后抱着他,努力不让自己看水下那瘦削而伤痕累累的身体,轻手轻脚地摩挲着掌心下的皮肤。 吴雩闭上眼,有些昏昏欲睡。 爱人的怀抱、轻微的失重、温暖的家。 他懒洋洋地倚在步重华怀里,任由水凉了一些之后被步重华裹成个粽子抱到了主卧的床上。他听着步重华拿过电吹风仔细给他吹头发,听着步重华时不时叫他的名字,偶尔攒起力气应一两声,示意自己没睡着。 还差一点。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再坚持一下。 早餐显然只能看看,吴雩早已吃不下了。但他伸手碰了碰步重华,眼里是无声的认真和不满。 ——你得吃东西。 他又看了眼那一碟热气腾腾的奶黄包。 步重华舌根发苦,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个奶黄包塞进嘴里,囫囵嚼了几下,吞下去,勉强竖起了个大拇指:“……很好吃,还是他们家的味道。糖比别家放的多一点,你钦点的。” 吴雩眨了眨眼。可能是美食给他的力量,他半晌居然颤巍巍地用力抬起手,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