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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第3/3页)
,她怀念地回忆起丈夫和她说过的话,语气很是羡慕。 冯星月想起几年前的场景,颇有些忍俊不禁,两只眼弯成月牙:“是了。那时候外祖不愿住城里,在湖边叫父亲搭了个茅屋住着。” “先帝还骂外祖不知好歹呢,最后一把火把他那破房子给烧了。气得外祖大嚷着要辞官,最后还是多亏有太子殿下劝住了……” 姜老太太听见冯星月没有注意提到先太子殿下,急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嘘。” 她悄悄掀开帷幔,小心翼翼,直到看见车队离城门口的禁军还隔着半里路,才算是放下心来。 姜老夫人眼神示意冯星月不要再提这个话题:“月奴,不要再提这些事,尤其是进城以后。” 这时,一阵渐响地马蹄声突然出现。 “啊——” 窗外传来一声刺骨的尖叫。 冯星月从祖母打开的车窗夹缝里偷望。原来是布衣百姓被一匹高头骏马一脚踹飞,倒在宏伟暗红的城门口抽搐。 鲜红色的血液在那名布衣的头下肆无忌惮地踊跃。 “禁军出行!” “闲杂人等——全部退下!”骏马上的人如是说,带着一股子令人发指的傲慢。 有个不过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傻傻地站着,抓着手里抓着半截她父亲买的、融化了的糖葫芦,和地上凌乱的血痕相衬交映。 小女孩呆滞后哭喊:“呜……呜,爹爹,爹爹……” 原来是那名布衣的女儿啊。 冯星月想看清出那名小女孩的模样,眼睛再望去时,竟是一片模糊。难道是布衣倒下时扬起的灰尘挡住视野了吗? 冯星月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的惊呼,但摸去,脸上却满是泪。 原来是落泪了啊…… “违者——” “杀无赦——” “是侍卫马军司的统兵,”姜老夫人圈住冯星月的肩膀,“他是陛下的亲兵。” 冯星月缓缓张开握紧的拳头,但紧绷的头皮没有松下。 前方守门的禁军将那名布衣带着余温、还在抽搐的身体拎起,一路拖着走向西面凹凸不平的土坑堆。 周围好心的女人们看见小女孩仍站在大道旁,于心不忍,她们慌乱地跑去将孩子抢回来,从死的边缘抢回她既定的命运。 数千斤的城门被守卫的禁军缓缓张开,直至全开。 这时,一声劲急的号角被吹起,骤然之间,停下的骑兵开始动作,乌压压的铁骑部队像城墙般轰隆隆地推进。 “杀!” “杀!” “杀——” 与此同时,后面的重甲步兵呼啸而来。 山河颤抖! 尽管这两年来姜老夫人见过多次,但此时仍会为这样肃杀、无情、冷硬的场面折服。 他们,这些被先帝怀柔对待的文人墨客、世家大门,在这般绝对的武力前,如鸿毛、如尘土,根本不值一提。 冯星月也意识到,她要进的皇宫是一个怎样无情的皇宫了。 新皇和先帝、先太子是决然不同的人,不只是施政方式,还有对人的态度。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百姓。 或许也根本不在意像她外祖、父亲这样的文官吧。不然,又怎么会让一个以名节、道德、学识流芳于世的太傅狠心将外孙女献给皇帝呢? 这么一想,她寒毛肆立、头皮发麻。蒋龙,大庆的第四代君主,杀兄弑父、篡位登基,血腥镇压岭南…… “祖母,陛下他……” “月奴,不要怕。”老夫人将冯星月按在她孱弱、年老的臂弯里,“这是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