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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第3/3页)
恩宠生下皇子? 尽管父亲在她面前显露了软弱,但是冯星月仍没法轻易原谅。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冯星月转移话题,“我是说先母,她去世时,我才五岁。” “瑶珺?她很美丽、是一个温柔到如沐春风的人。”冯文说得话很动听,语气有褒有贬,“月奴,我希望你在皇帝面前可以足够美丽、温驯,偶尔反骨也没关系,新皇喜欢这样的女人,最差也要像现在的和曦皇后那样足够听话。“ “你母亲是天下最坚强的人,而且她最爱你。” 恶心! 冯星月整个心思都集中在了中间那句话里,心中燃起一股说不清的愤懑。凭什么要她做那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要她去讨皇帝的欢心,冯星月看不上也瞧不起。 此刻,书房的门外传来侍从略显匆忙的声音:“大人!老夫人在府门等着了,派人传话,原话说是您再拖呀,今天可去走不成了。” 嘹亮的声响打破了清幽小院的宁静,圆石划过闷热的湿气,一击即中镜子,要说的话碎了一地,无法重拾。 冯文起身带着冯星月,他走在前头,冯星月小步跟在后头。 二人走在青石板铺的路上,快到大门时,他对女儿说:“你万不能恨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冯星月,谋事在我,成事在你。” 她因偏见又以为冯文的意思是说,要她安分进宫好好取悦那个皇帝,话也不回,心里憋着气,直到掀开马车的门帘时,才转头对父亲说:“我做不了那样的女人。” 她眼里满是挑衅和愚弄,用尽全身力气屏住要落的泪。 “但是我会努力站在你头上。” 冯星月第一次有了野心。 野心暂时地来源于对父亲的报复欲,它如黑夜中一簇火初具形态且富有活力。 带着哭腔,她说完了最后一句大不道的话:“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说完就一溜烟进了马车。 望着远去的车队,冯文自言自语:“永远学不会低头,不知到了宫里又如何。” 他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就如李绘海所言,月奴或许做不了那般女人。 尽管当代士大夫需要的是刚毅、坚卓、德行,他们的女人需要的是柔顺、端庄、忠贞,但暴君不是士大夫。 此时冯文只能期盼皇帝渴望的不是那样的女人,但不可能,所以月奴啊,你要有足够的忍耐力,扮演那般的女子。目送远去车队远去,心中惶惶不安。 车上等待的小姜氏见冯星月放下豪言,松了口气。月奴没有被冯文三言两语改变,甚至更加耀眼,她将带着自己被丈夫掩埋的那份野心侵入天下最富有、最高贵,也最肮脏、最残酷的地方。 小姜氏默默祈愿。 求求上天,请一定让月奴站到最后。 “母亲,月奴要离开她的家了。” 冯星月跪在车厢的毛毯上,头轻轻靠在小姜氏的膝盖上。 小姜氏轻轻拍她的头,摸了摸冯星月编成燕尾的发髻,温柔地说:“母亲会陪着月奴,教她长大。” 从小陪在冯星月身边的侍女铃耳在一旁说道:“小娘子,铃耳也会一直陪着您的。就算您要把铃耳给丢了,铃耳也要赖着脸皮不走呢。” “哈哈哈,我才不会把铃耳给丢了呢。”冯星月被她逗得可乐。 铃耳比她大一岁,从小就陪着她长大,在小姜氏未入门前,她们便早有了姐妹之情,冯星月怎么可能舍得扔下她。 “小娘子是天下最好的小娘子!” “我的铃耳也是天下最好的铃耳。” 马车飞驰在官道上,路边耕完地回家的农民熙熙攘攘,伴着府里少有的蝉鸣声、草动声,远方的未知带给冯星月和铃耳二人一丝期待。 小姜氏则有些不安,十一年未回去了,她的母亲开始原谅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