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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昌元夜谈 (第2/2页)
雅的脸上莫测高深,发丝轻挽,一路行来恍然是谪仙的风致。 思圆看着那身仿若被泼墨般的青丝浸染的明黄时,才惊觉自己有失礼数,更想起了自己究竟因何而来。她急忙躬身行礼,抱剑一揖。 杜思圆:不知陛下能否放过败军之将? 她笃定地问道。 周延琪:我放你回返就是了。 心下长叹:还真是开门见山哪!我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周延琪:先王在位时,东洛与西京甚是不睦,边境战事纷争不休,以致家国不宁,元气大伤,损及国本。如今我方登位,为了天下安定与百姓家业,孤欲与东洛结秦晋之好,永歇干戈,你看如何? 杜思圆:东西旧怨已深,东洛王曾入质西京数年,历经艰险才得以承继大位。难得陛下宅心仁厚,但此事恐怕不易。 思圆默然听完,一阵神伤。当年她是如何与师父杀出西京阵阵重围,千里奔逃,忍辱负重的?前尘往事想忘却难忘…… 延琪望着她神伤的面庞亦是十分黯然,按捺住心中的思绪续道。 周延琪:你放心,我会迎立东洛公主为新后,共理天下以表诚心。所以…思圆,你与水师父肯否为我求婚? 他沉声言毕,双眼恳切地看着思圆。 杜思圆:圆……毕竟败军之将岂敢言勇,陛下高看了。若回返东洛,圆被革去军职是在所难免,师父或因我受累而致削职罚俸,苦不能言。何况东西交好乃天下人所乐见,陛下如此诚意,东洛王想必也会玉成,陛下只管放心便是了。 她淡然答道,眸中无波无澜。周延琪听得思圆语气疏离,言下之意不外乎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不禁心头窝火,那一口一个“陛下”更使他一阵血气翻涌。 周延琪:思圆你终究是不信我! 他抢前半步,一把抽出思圆手中攥着的宝剑,对准左腕手起刀落。 杜思圆:你! 只见他光洁的腕上蓦地多了条深长的血痕,血流如注。 周延琪:思圆,你肯信我了么? 他苦笑着追问,丝毫不理会手上的伤。 杜思圆:……陛下这是何苦,我…答应你罢了…… 扶着他坐到软榻上,思圆才松了口气。低头牵过延琪受伤的手,她不禁蹙眉。那上头的刀口正不断地往外涌出殷红的血,恐是伤得深了。心头一热,不忍看那血如泉涌,思圆慢慢俯身半跪在榻前,用口轻碾住伤处,唇齿之间霎时充盈浓重的血腥味。 她一心要替延琪止血,便撕下袖口一方素缎粗粗地绑了几下,刚欲张口喊人,却忽见自己的一头青丝不知何故如瀑散落。思圆下意识抬首,却见延琪神色莫名,只是一径地盯着自家来瞧,双颊微赤似醉如痴。 杜思圆:陛下这…… 思圆不明所以,竟不知一张口又犯忌,“这”字才出口,只觉手腕一紧,就被延琪反手扣住左腕而后使劲一扯,几乎是整个人撞翻在他身上。 周延琪:唤我名姓便可,否则这个也归我了。 他捏一捏指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暗红玉束,微嗔道。 杜思圆:好,延琪。 思圆一本正经地答应。她稍定心神,可不想再因为惹恼了眼前的人而吃不了兜着走。 周延琪:嗯,思圆你还是戴这个好。 他的脸上终于云销雨霁,显出欢喜的样子。 杜思圆:你的伤怎样? 周延琪:不碍事。我只随手一划,没成想伤得深了。师父好生偏心,这样好的刀刃也不借我开开眼。 言毕哈哈一笑。这本是句戏言,可思圆却不禁抹额,我还以为你要死了,那么使劲剁自己,横竖你少一根汗毛这弑君的大罪我都逃不掉就是了…… 这边厢二人彻夜长谈,直抵天明。却不料眼下这段经历竟会为思圆招来一场杀身之祸,此皆后话不表。 十年磨砺锷未残,今朝再聚心几寒。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