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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阳炎(三) (第2/4页)
的心事里,随手把玩美术课上做的万华镜,看光裂变出无意义的纹路。 一直无所事事地赖到晚上,杳本想一如往常,去顶楼找程凛喝酒。然而,一想到上回的争执,她又心有余悸地望而却步。 徘徊再三,她最终是躲进厕所,不争气地打开手机,给钤发短信,费好大的力气打出“想见你”,终于又颤抖着忍痛删掉。 「爸爸。」 「怎么了?」 她收到他秒回的消息,眼眶顿时湿润,忍不住对他撒娇,「今天不开心[可怜]。」 钤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你需要我听你讲,还是……」 她还犹豫不已地斟酌打字,对面的他又发来下一条消息: 「周末我们一起去植物园吧。顺道买上回那种巧克力。」 意思大约是,他不会像上回,宠溺过头地将她从学校接走。 她怅然道一声:「嗯。」 「因为成绩的事吗?」 「不是。」她想起没法去见的程凛,顺势道:「是人际关系出了点小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发现观念不合,和她交往令我痛苦。我觉得谁都没有做错什么,她很好,很正确。虚无缥缈的观念不合,也没法成为断绝往来的理由。可她让我好受伤。」 「抱抱你。」后面的消息许久才发来,「怎么做,还是看你的内心吧。如果实在痛苦,就下定决心断交吧。交往里的麻烦事,真要一一面对也不现实。你逃避了,也会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太阳]。」 最后一句虽是玩笑,那个太阳的表情,令她感受到溢出屏幕的坏。她被他逗得振作起来,「谢谢,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这还是她破天荒头一遭向他道谢。 她以为至此就算结束,正准备向他道别,关上手机。他却突然打电话来,吓她一跳。 他直截了当问:“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到底是瞒不过他。她简洁摊牌道:“嗯,程凛。” “她知道了?” “应该还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但我清楚,她一旦知道就会发疯。” 沉默出卖他凝重的忧虑。许久,他问:“她明年就要高中毕业了吧?” 她纠正道:“是今年。” “那更好,毕业也就挨不着了。这小丫头个性太强。以前你和她玩,我挺担心你被欺负,又不敢说。”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也不是说没用。就只是……担心。” 与钤结束短暂的聊天后,外面开始下雨,隐约雷鸣。 杳走下楼回教室,望见艺术楼的那片灯火通明,好不热闹。正对的舞蹈房里,短发素衣的男生们正鱼贯列着排舞。身法腾挪,白绫与衣袂翻飞,似流转的清光与波涛。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吸引着往那边去。然后,她站在玻璃窗外,整整看完两场排练。 暗色玻璃上也映出她的面容,朦朦胧胧伴着雨,像是望见钤的影子。小苹也说她们生得肖似,家长会见过,一眼便知。人都道女儿该是像父亲,杳却觉得是她们一起生活的缘故。 就算长得像,她看自己与看他的感觉绝然不同。就像幻想着他自慰,与被他cao,两者不可能是一样。无论如何心意相通,她们也不可能变成一个人。 如今她们的关系,除却越界的孽缘,将本该自己负责的事推给彼此,真就别无他物吗? 不该是这样。 回想近半年以来的种种,她并不感到后悔。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