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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芙/原著向脑洞】春山可望-2 (第9/9页)
所言,看似荒诞,可无一不发自衷肠。一念及此,纪晓芙便惶恐不已,边心下自责,边又双膝跪地,朝向峨眉山的方向,不住地叩首、祷告,万望恩师原谅。然回过神来,却不觉泪流满面,感天意弄人,往往所得非所愿,所愿求不得。 万般悲切下,纪晓芙眸光一凛,当下拟定决意,噙泪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我之间须有个了断,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可我要如何做,才能既不负你,又不伤害师父与殷六侠?” “我真是天下最不幸、最不详的女子。”如此想着,纪晓芙心下凄然,不觉泪如雨下,一夜未眠。 此后几日,纪晓芙将自己关在房中,忽再不与人交谈,且每日所送饭食,也用不过几口,寥寥便罢。杨逍心下担忧,遂寻来郎中,为人请一请脉,但郎中却摇了摇头,道她一切安好。他几次想开解与人,却都无功而返,只徒增担忧。 如此又过得数日,一日清晨时分,天朗气清,杨逍闲来无事,去山坡折了根狗尾草,随步至院外,席地而坐,拿着那狗尾草逗弄起猫儿,但玩闹半晌,又蓦地念及晓芙,顿苦恼了起。殊不知,但听得轻响窸窣,吱呀一声,那房门忽推了开。他循声而望,见纪晓芙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显清瘦了许多,不由心疼起人,忙走上前去,关切道:“晓芙,你怎得……”然话未道毕,纪晓芙却凄然一笑,认真道:“杨逍,咱们聊聊罢,我有话想对你说。” 杨逍神情温柔,低声道:“好,我听着便是。” 望着他温柔如旧的目光,纪晓芙心下一痛,不忍再去瞧人,遂低下头,说道:“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感情之事,向来勉强不得’么?”杨逍点点头,答道:“我记得。”纪晓芙喉间忽梗,不知怎地,只感鼻尖微微泛酸,却强自忍耐,又说道:“这些时日,你待我无微不至,处处关照,我心中感激。但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要与你说清楚,其实我……我心中已有所属,就是……”踟躇半晌,那句“殷六侠”,却怎也道不出口。 杨逍“嗯”了一声,并不说话。却不知,他一言不发,当真令她比死还难过千倍。她多想……多想杨逍再像从前那般,醋意翻腾,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蛮横道:“不许走!”但他只侧过头去,良久方道:“还有呢?” 纪晓芙双眼一朦,眼底泛起泪花,却仍佯作平静,接续道:“所以我想说,情之所钟,是很难改变的事。你再勉强我,也是无益,我知你武功甚高,再与你动手,到底也奈何不得你。只是希望,你我好聚好散,请你放我走,他日相见,我们仍是朋友。”言罢低下头,却紧攥着拳,竭力不要自己落泪,任指甲深陷皮rou,痛而不自知。 听到此节,杨逍倏感胸口一痛,好似给人猛刺一剑,恍要喘不过气。纵心如刀割,他却仍面着温意,诚恳道:“晓芙,若你与我多相处些时日,也许会有改观。如果是我哪里不好,你可以……对我说,我会改的。”说至末尾,却愈说愈低。纪晓芙道:“我很感激,但自己清楚,没有这个必要了。”缓缓抬眸,只见杨逍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怔神片刻,忽对她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了。”旋即抱起猫儿,轻摸了摸它,转过身去,像往常那般道:“晓芙不必担心,我向来说话算话,从今往后,我再不会缠着你,也不会打扰你,惹你生气,你何时想走,我绝不拦你。至于下山的路,偏院那颗桃树后,向东走,有条小路,你一看便知。”只头也不回,径自离了去。 她有心想追,无奈人身法虚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没了踪影。便在此时,纪晓芙再压抑不住,足下一软,登时跌倒在旁,随以剑撑地,只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自二人相识以来,杨逍从未像今时这般,如此客气地与她讲话,料想是心灰意冷,伤心到了极点,方才一反常态。他内功深厚,已然是至臻化境的大高手,但内力愈强,难过时愈不发作,对其反噬便愈深。却也不知走了多久,杨逍突胸腔剧痛,背脊一颤,忽“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晃晃,险要跌了去。 那猫儿见他吐血,顿凄厉地“喵”了几声,似在关切,于是跳上他肩,轻以脸颊蹭着人。杨逍苦涩笑笑,正欲抚一抚那猫儿,然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步声,自四周行近。他眸光一凛,左臂回勾,瞬将猫儿藏至怀中,低声道:“乖乖躲在我怀里,不要闹。”同右掌斜挥,扬臂一抓,恰不偏不倚,于半空将那暗器衔住,反手一掷,引得一声凄叫。 但见杨逍负手而立,端然若神,神态又变作平素那不可一世,倨傲冷峻的模样,极不悦道:“哪来的鼠辈,滚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