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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采蘩 (第2/3页)
前方已可见田家屋舍,黎穆才从靖安口中得知这座“故人庄”的来历。 这里最早是靖国公周家所建的别院,后作为先皇后陪嫁带进宫中,先皇后仙去前将庄子留给了唯一的女儿。肃庸太子去后,此地被公主转赠给前太子妃,苏氏。 此处现在住的,正是长公主的这位故人。 苏氏出身荥阳世家,为皇妃时,端庄持重,温良有加,时常劝诫皇子,约束族人。太子去后,她便搬离宫中,闲居别庄,谢绝宴请。故而一向在朝臣中广受赞誉。 到了庄子,早有家僮迎上前来,领着他们踏过青石板路,穿过回廊,见到白墙黑瓦的小院。 小童在廊下驻足,又有使女上前见礼,将人引进院中,再换一彩裙的丫鬟入内通报。 前太子妃苏采蘩正在小楼中待客。 侍女通禀时,正在赏景的客人诧异转头,“您还请了其他人?” “我与安娘久未相见,原先她离京千里,无法相邀。如今她也成婚月余,你我二人在此处赏玩春景,怎好拉下她呢?”苏采蘩含笑道。 清河县主放下酒,悻悻:“臣妇还要感谢太子妃娘娘有心了,除您之外,可再没人请得动她。” “清娘这张嘴啊,可真是……”苏采蘩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我久不问世事,只记得你与她从前向来亲厚?难道是我记错了?” “您也说了是从前。” 说话间,靖安已经带着人进来。 “皇嫂,”她难得认真见礼,快速扫了圈,落在另一位客人身上,微微一笑,“清河。” 二人起身回礼。苏采蘩柔声招呼:“安娘来了,快坐。”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身后。 清河县主冷冷望过去。 楼外的复道连接不远处的一座空中亭台,苏采蘩令人推开槅扇,便见亭中已有伶人抱琴而坐,横于膝上;又有白衣侍人立于案后,备下方炉茶器。 琴音泠泠荡开。 “你来得倒巧,”席间静了一会儿,苏采蘩才看着靖安徐徐开口,却是打趣的口吻,“清娘刚刚还在埋怨你呢。”她是典型的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行事自有一番张弛法度,在两位出身宗室的姑娘面前也稳得住长嫂如母的风范。 论年龄,她比靖安整整大了五载春秋,少年时的靖安没少受到她的教导影响;论行事,当初皇长子干出那种破事后,这对亲兄妹还没有彻底决裂,也全靠苏采蘩这位长嫂时时陪伴着小姑,衣不解带地照顾病中的公主;如今普天之下,除了邓皇,也只有她担得起靖安长公主这份敬重。 驸马可以不理,嫂嫂的话不能不听。靖安顺势看向对面扭过头去的清河,大方承认,“是我的错。”她自斟了杯酒,冲对面举了一举,也不在意对方的反应,一饮而尽。 “哼。”清河紧紧抿住唇。她已非不知事的娇憨少女,不能放着一位、尤其甚至是当朝目前唯一一位公主的致歉不理,可若是就这样把酒言和……当初她靖安长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拂袖而去,带着两个外人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此后自己门也登过礼也送过,几番摆出求和的姿态,对方理也不理,满京城都道她清河被长公主亲自落了面子,连远在封地的父王都来信责备她得罪了公主……其中种种尴尬狼狈,如今却要由一句轻轻松松的“知错了”抹去这几个月的罅隙? “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妇不敢当。”清河县主面色平淡。 苏采蘩左右看看面前这两个,她久居城外,远离权贵们的交际圈,这回也是应安娘的请求才把人邀来的。故而此时便没有贸然插嘴说和,而是招招手唤来门边的侍女,小声交代几句。 靖安面色不改,长公主虽然这辈子不曾向谁低过头,但也不至于为这么两句话恼羞成怒,她沉默了下,很快重新露出笑意:“那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