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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东宫故事(四) (第3/4页)
> “这些都是要呈给王上的?”安国将手中的奏章搁回案上。 “是……父王身体微恙,今日下令各处的公文均送至东宫,由我先行批阅过,再呈送两仪殿御览。” 帝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监国太子?” 黎太子莫名有些不安的预感,但帝公主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只是重复一遍:“吃饭吧。” 黎穆直至重新翻开那摞奏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刚刚帝公主翻到的,是他昨日与几位心腹商议后拟的关于各地军政布署和未来调遣的建议,其中,当然包括对曾经帝天子治下国土……准确来说,帝公主的故国。 当然,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但这样猝不及防地揭露在两人面前,还是令黎穆始料未及。 他竟无端有些忐忑,好半晌才从书纸间抬头,指节压住的页角处已经有些褶皱:“主人?” “嗯?”安国似有困意,以掌抵额,从鼻间发出声回应。 黎穆御前奏对时也不曾如此看过人脸色,以至于组织好的语言都忘却大半,只能平铺直叙:“……帝台故地,既已归服……自与黎国子民一应视之,您……” ……不必担忧。 ……不必为之伤怀。 劝慰的话辗转了好几层,终究词不达意,艰难地滞住。 帝公主抬眼,像是突然清醒了些,又仿佛没有。她停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回复:“就这些?” 黎穆迟疑更甚。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儿,她才又叹了口气:“过来。” “跪下。” 没有人在东宫书房里对太子殿下说过这样的话。 呼吸可闻的寂静室内,只能听见一点衣料摩擦的声音。 顺着钳在下颌的力道抬头时,黎太子眼尾已经红了一片,泪光盈盈,不知是委屈还是难堪:“主人……” “既然不会说话,就少胡思乱想。”他听见帝公主近乎温柔地告诫,然后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掌掴。 太子殿下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侧浮起浅浅的指痕。 安国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两刻钟前说过什么。她倾身去解太子袍服间的系扣,任由这件象征身份的华丽衣袍滑落在地,随后抚了抚太子颈间未消的红痕,“阿黎,以后……可别说主人不疼你。” 她将太子殿下推到案上,解开下身的掩蔽,摆成受罚的姿势。 沉闷的响声,是奏本落在伤痕累累的皮rou上。 这分明是……要上呈王上,甚至传阅百官的奏报,怎么能…… 黎太子咬住舌尖,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强自忍耐。 但帝公主强迫他睁眼,将引发这场争端的罪魁祸首一张张铺在他面前,声音愈发轻柔似水:“我建议太子再仔细些呢,比如——从头开始?” 太子殿下当然不是傻子。只扫了末尾几行,便已惊了一惊。 这份奏本是他昨日与章白商议后共同拟定的,内容早就熟记于心,因此刚刚匆匆一扫,立时想起的自然是与妻子最相关的部分。但……出问题的,恰恰是他没什么印象的部分。 昨日,他在帝公主难得的“体贴”下灌了一肚子水,又罚坐在书房一个时辰,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在方才议定的结果后补充了些构想,还因为手抖不小心弄脏了纸。 当然,染了墨渍的部分他已经重新写过,并不存在污染字迹对上不敬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内容并不是呈给王上的,甚至不应该被拿来与谋士商议。 这是身为王太子、下一任黎王对未来黎国上下用军、布阵的规划。 说到底,从半奴之身走到东宫,黎穆也并非全无野望之人,虽然他一向将恭谨谦柔的面具戴得极好,但在rou体和意志落于最薄弱、最无助的地步时,到底从笔端泄露了一丝半毫。 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