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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 (第1/2页)
婚礼后天举办,他们住在同一所酒店,隔着三层楼,姚简住2层。电梯间幽深静谧,此时正值深夜,来往者都颇具公德心,经过电梯间回房间时蹑手蹑脚。 往常她爬楼梯爬得要死要活时,梦想着教室里能安间电梯。 她常口渴,从高年级往下跑去小卖部买矿泉水,姚简会习惯性地朝紧挨着楼梯的那间教室的厚玻璃里望。姚述坐在前几排,他成绩优异鲜少掉出前五,深受老师器重。对姚述的逃课行为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生怕拔苗助长把姚述这株好苗子拔秃了。 有时透过玻璃会看到姚述像后脑勺长眼睛似地转过头和她四目相对,姚简便耀武扬威地挑挑眉毛,在老师推眼镜发现她前麻利地遁走。 她过去是得意忘形。 姚简刷房卡进门,有只手臂忽而出现自然而然地横在她耳后,同她一道推门。 不必后脑勺长眼睛她也知道他是谁,来人拇指边缘有道清晰可见的疤痕,她咬的。 进到房间里才看到姚述手里拎着袋子,她虽面不改色实则胸前火气已蹭地冒起,姚简想起陆东羿送她回来那天放在公寓门口的外卖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把避孕套放我门外算什么意思?我那是长住的地方,不是谁都像你说走就能走。” “买来当然是要用啊,”姚述理直气壮随手阖上房门,像她在无理取闹:“家里的用光了总不能不买。” “那是我家不是你家。”姚简从卫生间里探出身子,清水冲刷着她布满湿气的双手,从指间冲洗到掌背突兀的青紫色血管。 “好,”他没主见般顺从地改口,用指关节轻敲着酒店房间不知清扫过多少次的衣柜,柜门应声发出沉闷如钟摆的响动。 姚述想到——姚简的衣柜更宽,里面是她许多件相似的裙装:“你家的避孕套用光了总不能不买,为了谁伤身体都不值得。”他用暧昧不清的“谁”指代陆东羿还有他自己。 姚简用眼睛剜他,姚述反倒满足地笑了,他们之间还是互不相让才好看,总好过沉默寡言。 她当然恋爱过,在陆东羿之前有李东羿、王东羿。 在姚简回来的那个寒假,她抬头看看电视机背景墙上挂的圆表盘,刚好早晨六点半,放了寒假的城市天空上,有透亮的一抹光穿透黑暗,浓密的雾气和昨晚的细雪凝聚成萧索的寒气,窗花镂空部位被银霜裹满。 姚简摇摇头去卫生间拿清水拍了把脸,回到沙发入座拿起茶几上的毛衫长裤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换衣裳,从内衣套起,直到把牛仔裤提到腰口。 临近的那条街有早点铺开张,隔着墙壁也能听见叫卖声,说不清是大喇叭质量太高,还是墙体厚度不够,“豆浆油条、包子馅饼”,她跟着大喇叭念叨了两遍,便鲤鱼打挺般透彻醒来,殷勤地想着出去买回全家的早饭。 长姐嘛,凡事多上心。 吱——吱—— 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可身后的动静却让她又满腔疑虑地折回来,李继红交给自己的备份钥匙捏在手里凉嗖嗖的。转头看看三扇卧室房门都紧闭着,厨房的声音又不大,很轻,跟做贼似地鬼鬼祟祟,她越发狐疑是谁,便捻脚捻手地往厨房方向走。 磨砂质感的玻璃门大概枪子也能防,划开了几寸距离刚好容纳人侧身通过,隔着玻璃门的厨房内,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半个人影,正端着水杯喝水。 长长的双腿撑起印着格纹图案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