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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故国春坊尚余香 (第1/2页)
故国春坊尚余香 英王去后陈翰林连脚将辜叔时扯出依庸堂,叔时不以为然。 “陈公当日之言,皇子在侧正可达我议论于天听。听去又如何?” “你臧否内阁还罢了,如何还要提旁人?你知这叫作甚么?结党二字岂是碰得的!”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与那些人素无私交,‘结党’二字从何而来!” “你这样想,英王岂会也这般想!今夜便同我去谢罪!豁出我一张老脸,好歹不能将你这条性命断送了!” 翰林说着便去拉叔时手,叔时扯紧了不肯动,两人扯锯一般,叔时不耐,一把甩开翰林,自己几乎一个趔跌。 陈翰林苦口还劝,叔时拂袖道:“吾一个削籍之人,如何再入朱门!要杀便杀!”说着抛下翰林大步去了。 老翰林立在原地默默红了老眼,一会儿转身自去了。 劝是劝不住的,只好翰林自个儿另寻他法。 他虽猜着英王必有动作,却不料想殿下微服至此,连宋家人都不曾携带。莫说叔时言语不妥,连他那篇“天下之公”怕也难见容。 陈翰林出了书院并不归家,直往英王行在去了。 行在设于知县衙署,如今早被围个密不透风,锦衣宫人持刀侍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翰林立在街对面转来转去,锦衣早看他蹊跷,拿眼睛死死盯他身上。翰林察觉,只得转身又去了。 天色渐暗,街市上渐起灯火,衙门口高灯大亮,隔墙望去,墙内灯火通明,怕是在筵中了。百无传递之理,翰林只得独自归家。 初时听说殿下要来,翰林厌透了同文鹤这层关系,生怕女婿攀扯自己奉承英王。 岂知英王当真驾临,宋家非但一字不传,反连自个儿一齐被关在衙门里,见都不得一见。翰林如今反恨文鹤,微服书院这样大的事,怎能连消息都不递一个! 街上灯火稀疏将年迈长者的茕影拉得颀长,远望自家门首,翰林难掩一声长叹。 叔时,同梓业相仿的年纪。 他再不愿送黑发了。 梓业人去已近两载。那时京里传来消息,老翰林肝肠寸断恨不能替了儿子,却再不能得他一声“父亲”。 儿子活着时只是太懂事,对了他只是笑,从没一字抱怨。 储君薨逝,东宫无所依凭。圣人冷眼就等着看哪一个先倒向旁的皇子。 梓业一动都不曾动。 身负东宫辅臣虚名一十二载,无君可辅。梓业私下从未向父亲议论过太子之死或他自己的前路。至人过身,家中所有人都以为大爷暴病而亡,连儿媳都不知他痼疾难愈,甚而疑心有人下毒。 老翰林不死心,向太医院求了脉案。积郁成疾、气血俱损。 他的儿子得了病,他不知道,圣人却知道。圣人都知道,却不告诉他。他自己的儿子死了,他要看旁人的儿子也去死,要整个东宫去死,给他的儿子陪葬。 要他的儿子为储君陪葬。 太子薨逝一十三载、梓业过身不足一年,叔时被贬为白身,还乡入主书院,为圣贤事求于翰林。 叔时太不像梓业,却无时不教他记起梓业,当日若将儿子秉性养得有一分像叔时,何至他送尽黑发? 至此,翰林再不肯拒绝叔时之托。书院讲学、游走儒林、乃至求青蚨于太守,翰林欣然为之。 梓业死了,叔时却活着。脾气差、不懂事、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