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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 江潮 (第2/3页)
“谢殿下赏识,但是恕难从命。” “好。”陈禁戚早有所感,从之如流,“那么便一码归一码了。” “……” 应传安了然,这是要秋后算账…不过是要算什么账。 但他说的对,她确实没做几件对得起他的事,算起账无论算什么都不得了。应传安瞥了眼脚边湍急的河流,感受了下愈发剑拔弩张的氛围,当即拔腿就跑。 “我若当真想做什么,应知县以为自己还能在这站着。” 声音从身后传来,端是漫不经心,于是应传安停下了。 她心里盘算了下,自己手上确实没什么筹码,论实权,她小小一个连衙役都敢上来欺瞒的知县能在这俩势力间挑挑拣拣,有这待遇属实是给她面子了——话说这面子还尽来自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她没什么抵抗的资本,又做了多少以下犯上的事,能活到如今多少是算他心胸宽广,现在才担心这个也没用。 何况乱世称当明主得惜才,皇帝一通提拔下来她现在也算名满天下的贤才,杀了她名声不好听,不值当,她大概死不了。 “殿下想如何?”应传安利索转身。 “公事如此,私事呢?” “私事…”她琢磨片刻,终于明了他指的是什么。 陈禁戚点棋似的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几天前的,吻回来。” “……” 她还被话题的转换震撼着,脚已经不由自主向回走去,等到停在他身前,呼吸可以相互感知。 她愿意吗。应传安问自己,指尖托起他的脸,掐着他的下巴将他勾到了可以轻易碰到的高度。 好漂亮的脸,她后知后觉。 哪怕不动声色也够摄人心魄,灵rou亭和,心神相调。哂颦冁嚬,骨气风节纤毫毕现,稍稍抬眼就尽露上位者仪态,难怪镇的住满堂心怀鬼胎之人,掌得住手下千军万马。 她指尖细细摸过他的唇瓣,叫陈禁戚下意识抿唇,倒像是上赶着含她的手指,他反应过来后也确实这么做了。 应传安呼吸急促了一瞬。 或许她可以试试公私分明呢,不当同路人还能当心上人。 体温交融,应传安亲上他的脸颊,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感知他的肌肤,只是此刻似乎更脆弱纯粹,她不再带有目的性,任自己神游天外,凭本能自行肆意摸索,游离之际,萦绕在周遭的喘息灼热沉重起来,河水潺潺,她收了手。 “殿下。” 应传安转头看河,凝重道:“殿下觉不觉得这河水有些过于急了。” 小溪朝树影林深地淌去,其间被开出不少引灌的水路,此时乍一看去分不到究竟流向何处。 她表情实在严肃,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她是突然忧国忧民了还是回心转意了。 “……” 陈禁戚很不爽地直起身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认真地观察了片刻,回答她:“是有。” 溪水的来源是丹河口,堵河和丹河在此交汇,给这块土地带来润泽和水利财富的同时也深埋隐患。只需要一场暴雨,就能让江水溃堤。 她走到溪边。水面太高了,伸腿脚跟搭在岸沿甚至能平踩下去,看着就岌岌可危,流速更是反常的湍急,水沫飞溅。 “而今才五月…不应该啊。” 夏季多暴雨,再加上郧阳的地势,易有涝灾这是应传安早就了解过的,历代官员都靠积极治水修堤造就过不小的政绩。然而现在这月份就有了这般事态……诡异诡异。 “难道我也与郧阳气场相冲?”怎么她一上任就各种毛病异象。 或者有没有可能不单郧阳一处出现了问题。她想起紫薇星动异象横生天下大乱的诸多预兆,这些个半真半假的先例或许有捏造起势的嫌疑,但放在当下来看,着实适合作前车之鉴。 应传安收回脚,整只鞋子已经湿透,她踢了踢腿,依旧湿漉漉的,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她还是关注少了。被突变的世道抛下可太危险,她虽无意涉入逐鹿,活命还是要的。 “我回衙中调…谁?”应传安猛地转头,看向另一侧的树林。 林间簌簌响,有什么东西还在往深处蹿。 这地方偏僻得草都长到膝盖了,哪来的那么大只的活物?应传安抿唇,和陈禁戚对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