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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洽谈 (第3/3页)
醒姑娘一句,惹谁也不能惹颍川王。” 应传安低头,摩挲了会儿指尖,转而笑道:“公子不想知道殿下为什么一直往这边看吗?” “……”他愣了下,最终叹气,“姑娘执意问我,这事也算不得什么秘辛,我便告之。只是有引火烧身之险,望姑娘慎重。” 应传安点头。 他便继续:“昭武元年皇后自缢,其长子遣至颍川。那年发生了什么各家各户都该知晓。说到底,宫中再闹腾都是宫变,宫外的人该吃吃该喝喝没半点影响…坏就坏在沾了这位祖宗。” “先帝…”谈及这处,那人纠结了下措辞,言语闪烁含蓄,应传安整理一番,大概会了意。 先帝即使知道这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非亲生骨rou,也并未对其憎恶,甚至在事情未败露时帮着遮掩,毕竟传闻中的亲儿子不知道早死在哪个山沟里头,而眼前这个可是实打实锦衣玉食养的,四书六艺教的。 只是皇后突然于长生殿自缢,兹事体大,堂上沸言难平,先帝才勉强将其封王颍川,下旨遣出长安。 到这儿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嫡庶革变,储君出事,该头疼的是后宫里的和龙椅上的,站队的只是站太子,太子是谁问题都不大。于禁外的名门世家无关,于街坊的贩夫走卒更无关。 但沾上那位主的事绝对不会是简单事。 彼时围在道上,倚在茶楼栏杆上,围观皇长子离京,清道都清不走的诸位还不明白那仪仗中的人要做什么,只是喧闹谈笑中剑光乍起,还在吃茶的一人的脑袋就滚落到了地上,血溅得桌边一大圈人满脸都是。 都知道皇长子行事混帐狠毒,但这亲自上手把人脑袋削了还是第一次。 削完人,他没半点要收手的意味,抖掉剑上的血往人堆里走,谁拦踹谁,等再从人堆里走出来,手中已经提了三个脑袋。 场面乱得不成样子,官府的人亮刀不是傻站着也不是,最后长安令来时,早就鲜血洗街。 长安令也不知道该如何制止,好在那杀疯了的人终于把剑扔到一边,转身回了马车。 最后核较,死者不是名不见经传的流民就是蒋家的人。蒋家那时风头正盛,家主任尚书右仆射,可称宰相,现下族人横死街上,连说法都没处讨。 其中纠葛现今无处明晰,先帝最后处理时作何想法也无人知晓。然而有的东西已经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随着口耳相传驻入人心。 行事有道明事理的君子不用畏惧。而作风邪劣的疯子,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疯子,叫人唯恐避之不及。 应传安缄默良久,食指已被自己的指甲反复刮擦出血印,她收手,抬头冲那人莞尔,朗声道:“多谢公子告知。我那时未入长安,半点不知详情竟然如此。” “不必言谢。姑娘没见着也是好事。”他抚膺而叹,“我却不幸时,那天好巧就在那条街的一家酒楼里头…唉,我至今忘不了那日景象,时时梦回惊醒后都止不住发抖。今日与姑娘倾诉出来,心中倒是好受许多。” 难怪众人对当年易储一事讳莫如深,从皇后自缢到另立太子都疑点重重,风谲云诡,不可涉足。 “殿下还在往这边看啊。”应传安抬眼看去,冲那人说,“我去探探缘由,公子珍重。” 她转身就走,那人一惊,完全拦不住,愣神之际应传安已经走到那位需避讳的亲王身侧,他沉痛地一闭眼,转身当作无事发生。 “聊什么呢一直提我。”陈禁戚很不爽,看到应传安走过来后就杵着不动更加不爽,抬脚踢了下她衣摆。 “殿下怎么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应传安慢慢绕到梨木椅后边。 众人有意无意避着这边,蹲溪边撩水的撩水,行酒令的行酒令,无一人看向这边。身后被牡丹花丛堵死,非常隐蔽的位置,非常巧妙的契机。 应传安的手搭在椅背上,停了片刻,向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掌下人的身子狠狠抖了下,但很快平复下来。 陈禁戚语气如常,“边聊边往我这边看,想不注意……你做什么!” “花下轻扶美人肩。” 陈禁戚反应了会她在说什么,“…应知县确定自己只是在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