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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试香 (第2/3页)
避而不谈的,该是见不得光的大事了。 “小钟先歇吧。我出去一趟。”她转头嘱了一句,匆匆离去。 路间行,至僻处。 村中到夜里黑灯瞎火,应传安走了两步,被一阵乍起的响声惊到,伸手不见五指,辨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逼近的玩意儿是狗而那响声是狗吠,她退了几步,转身到拐角疾步撤开。 那附近很快响起了村民的嘟囔和骂咧,其实她被人见着也无所谓,但免不了解释的麻烦,谁家好人大半夜到别村乱晃,但有些事她实在等不及想知道。 人生地不熟,她一路惊险绕到一户人家门口,端详许久,翻墙而入。 一落地,她实实在在被眼前手持烛火的人吓到了。 其人一身青衫,眉目刚烈,神容整肃,一手持烛,一手背在腰后。 他先行了一礼,“应知县。” “…贺先生。” * 小室里只燃了贺显方才端的烛台,他说去给她沏茶,应传安一口回绝。 “应知县既已来找我,想知道的无非寻育稻种一事。” “自然。”应传安苦笑,“我到郧阳县也无非为了这事,只是似乎,很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贺显抬手护了下被风吹动的烛火,略为沉重,“是毫无近展。” “……” “三年前,陛下初任我至此,我想着哪怕将郧阳县的稻子种出花来也不过通常产量,便去寻了各大商行的商队,看看有无从海外携来的新种类,自是无一家会进口稻子这种东西。看在出价,他们答应下次去港口拿货时带一些回来。” “带回来了?” “是,带回来了。但他们离走期间,郧阳出了旱灾的谣言。那点种子刚到郧阳就被哄抢强买,根本没能活到下地。” “……” “谣言之后,各大商行都损失惨重,出入港口买卖,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人用,又对米粮之类讳莫如深,无暇顾及我。” “我有一个疑问。” “应知县请讲。” “什么样的谣言。”应传安看后窗外黯淡的月光,“什么样的谣言能影响这么大。” “无所谓谣言。”贺显摇头,“它的契机太巧了。时值粮收稀薄,吕氏商行休队,大批百姓在其中做工,都被遣敢,正人心惶惶,谣言顺风而生。再就是,这谣言的源头…” 贺显住了口,犹豫再三,还是道:“便是上一任知县。” “……” “以往之不谏。”贺显起身,郑重一拜,“以后还需应知县多加照拂…育种艰难,我怕是,熬不起下一个三年。” “自然。” * 应传安是非常敬重贺显的。 她在陇西时,十二三岁最喜游窜在大小林子里行猎玩,猎着猎着突然瞥着一人直杵在原地,背着个书箱一动不动。 她追狍子的脚一停,在那人影边上停下来,问他,在这做什么呢。 那人还是没动,她觉得这人好没礼貌,懒得知道,一撒腿又追狍子去了,追了一圈回来,发现那人还在。 他倒是没一动不动了,先给她行了个礼,说方才在观碑文,未注意到她,故不答,非常抱歉。 她往后退了几步,认真看了看,说,呦,这原来还有个碑呢。 他沉默一会儿,说这虽非名家所著,但句句肺腑,壮志凌云,是为佳作。 她认真看了会,感慨道好志向,不像她现在无所事事。 那人莫名一笑,说她现在还小,将来会有的。 她就问,长大了就有吗,那他的是什么。 那人想了想,说,广济天下。 那确实是好志向,她赞叹,同样的壮志凌云。 * 不用上早朝,应传安少有睡到自然醒。 律钟捧了衣服和洗漱的器具起来,一展开那件衣服,赫然是绯色官服。 “姑娘除了官服找不出其他艳色衣裳了。”律钟助她穿上理好衣襟,小声念了一句。把应传安念的一笑。 那不然怎么显得谦慎敬谨其人如玉呢。 她看了眼镜中端丽的人,若不低眉顺眼垂首躬身,便太明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