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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王谢 第52节 (第3/3页)
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王允之(40),死因未知。 谢尚(50),病笃一年后病逝。 殷浩(54),兵败两年后病逝。 谢万(42),兵败两年后病逝。 到王导五世孙王俭,年仅三十八,上书便自称“盛年已老,孙孺巾冠”,与其说是谦辞,倒不如说高门士族寿命不长已成为王谢子弟的共识。而王俭本人也确实三十八岁就得疾病突然身亡。 消息传到宫中,齐武帝说他“年德富盛,志用方隆”,这种寿命观才是大众的寿命观,即民间正常男子寿命应该有六十,四十正值壮年,王谢以四十为寿终的观念是六朝特异产物。 第88章 终 王允之对meimei次日登门的提议兴趣缺缺, 他垂下眼帘摩挲杯壁,待车快赶入角门方开口:“几时落葬?” 王琅觑他神色不佳,不再做任何建议, 简省回道:“按支公占卜,应在清明前十日。” “那便赶不上落葬, 等逸少到了再去吊唁罢, 总不过这几日, 集中些更省心, 也不必越过伊家子侄。” 车驾减缓速度, 在院子里停稳,他一口饮尽杯中残茶,看向王琅:“赙金可给了?” 王琅道:“按旧例给了一份。” 旧例指王舒去世时王彬给的助丧礼金, 几个成家出仕的儿子都还算在他名下,由他一人代表一支整体给出。 王允之、王琅兄妹情况不同。 两人年纪轻轻,都是两千石的高官, 各自府衙前厅养着一批佐吏幕僚办公, 即使王舒还健在, 也不得不分家单过,否则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之所以至今没有明确分家, 不过是兄妹二人常年外放, 关系又好,偶尔回建康仍同住在父亲旧宅, 遗产收入大半给早逝长兄晏之的孩子存着, 剩余用作公中支出, 各自名下的产业与俸禄已经单独结算。于是王琅昨日登门吊唁时单独给了一份, 算作她与谢安的礼金。 王允之对meimei的处理没有异议。在他印象里, 这些事本就归meimei管, meimei的处理也一直妥当周到,颔首肯定道:“那我再出一份。” 耳房里按王琅临走前的吩咐烧着兰汤,燃着香炉,维持随时可用。 一大一小两个石池温度不同,让肌体能够循序渐进适应蒸浴,避免骤冷骤热。待王允之进了院子,又泡入一盘新鲜橘柚,既利用水温将橘柚烫至适合入口,同时为水中增加清甜果香。 王允之渐渐放松,手下无意识将木盘里的澡豆捏来捏去,等回过神看到盘子里的小马,不由有些愕然。好在房内没有他人,他将小马握进掌心捏回小丸,浸入水中磨搓干净,顺手拽了条浴巾擦拭,当做无事发生。 耳房边是主屋卧房,原先由王舒夫妇居住,两人过世后闲置了一段时间,因王允之没有另外择地开府而挪给他住。原有的家具衣物大多已随主人入土陪葬,便从王允之屋里挪了补上,对他而言均是熟悉的旧物。 他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袷袍,一边随意打量房间里的陈设。 父母的痕迹,幼年的痕迹,以及meimei在共同生活里施加的强烈个人色彩—— 像是床榻边的面盆架,刚才耳房里的巾架,王允之从未在别家见过,也不觉得有必要。在他想来,只有铜炉之类重物或易皱的衣裳才需要设架,面盆也好,布巾也好,自有仆从准备妥帖,根据主人的习惯传唤随时奉上。 贱口便宜好用。 奴婢、马牛、田宅的价格逐级递增,奴婢最低,不要工钱请求收留的劳力年年不绝。 对富家而言,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消失的僮仆显然比放置在屋子里的巾架盆架优雅得多,一个眼神、一声吩咐便能使用如意。 对比之下,那些器物就显得格外粗笨愚蠢,浪费空间。 至于僮仆们端着水盆手巾累不累,他们是不在乎的。 王允之接受这些古怪家具出现在自己房间,起先是当成meimei送的摆件装饰,用来放置器物。后来心事沉重,杯弓蛇影,逐渐发觉这些死物的妙处,原样又找人打了一批带到江州府邸。 meimei爱用工具,更爱用人,脑子里五花八门的奇思妙想都要靠人来实现,因此家里的器物越添越多,奴婢僮仆反而越来越忙,顺着她的指挥团团起舞。 王允之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她摇着手臂,拉着衣袖求这求那,他替她瞒着父母长兄,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