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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等着人来投怀送抱。岂料君瑕那句果然也是哄骗她的,他揉了揉手腕,将赵潋往身旁放下,“我先去浴身,以免弄脏了你的床褥。”从香药铺的柴房回来,他的白衣上落了斑斑泥灰。赵潋撇了撇嘴,心道又被骗了。等君瑕回来时,她已经靠着床榻内里的一面粉墙熟睡,梦里也不知见了什么,如画的朱红唇翘得高,像荷塘里养得红锦鲤。君瑕的眼里盈满宠溺与欣悦,替她将滑落了半截的棉被拉上来,和衣躺在了赵潋身侧。“莞莞。”明知她睡熟了,君瑕低声一笑,明灭的红烛光里,望着软红罗帐的目光幽微莫测,“你说得对,我真是个骗子。有些事我不敢承认,尤其是在你面前。”圆月悬于树梢头,云销雨霁之后,浮桥两岸的水退了,露出清凌凌的如峨眉月的轮廓。好风遣来一波桂子香,教梦里也是清甜意。……首犯抓到了,太后震怒。从君瑕踏入公主府的那一日开始,他在汴梁的那家香药铺便从未清闲过,太后和瞿家都对此虎视眈眈,杀砚抓了瞿唐,两日之后,瞿家便有人来暗中营救了。所幸瞿九郎派人来,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灭口的,叔侄之间的亲情的确是感人肺腑。其实于济楚的巡御司在此之前也盯上了瞿九。瞿九郎约莫是以为自己的好侄儿已供出了自己,但作为瞿家人,他与家族兄弟不得不同气连枝,经过瞿家族长和各位叔伯的商议,事已至此,唯有人全盘应下此事,方能解决祸患,便一致将他退了出去。瞿九不甘心,但为了瞿家声誉,为了妻儿老小,他将所有罪过尽数揽在己身。等瞿九被推入长坤宫主殿时,已是在审死堂走了一遭,伤痕累累,血水黏着华贵的翠衫,额角残留狠撞之后留下的疮疤。深受苦楚时,他宁愿一死,可这罪过,他死了就没人敢承担了。太后漠然地以指尖挑起了浮于茶水上的青叶。如此僵持了一个时辰,瞿九仍不翻供,太后问道:“瞿唐找人欲辱公主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么?”这事瞿九不知道,但他也一口咬定,“是。”“大胆!”太后一直想着抓到那人,谁人敢把主意打到赵潋头上?太后公事繁重,但也不是没想过瞿唐也许因嫉生恨。她找人调查瞿唐,只是对方流连东篱居,似乎从未将赵潋挂在心上。瞿唐是新河瞿氏嫡子,太后总不能着人十二个时辰都盯梢,如此若教瞿家人察觉,只恐惹怒士族。没想到等太后的人手一撤,瞿唐便被人绑了。太后目光瞥向于济楚,“瞿唐是你抓的?”于济楚颔首,“是。”太后垂眸,精致的青釉白顶执壶,圆孔里腾出淡淡的水雾,清香扑面。她笑了笑,丹凤眼缓缓一挑,“是么,别让哀家查出来,你是为了护着什么人,对哀家说了谎。”瞿唐有罪,但大周有国法,民要抓人,即便有证据,也要交给官办。倘若有人越俎代庖,那便是藐视王法之罪。于济楚心弦一动,“臣不敢欺瞒太后。”左掌压着右掌背,朝太后稽首一礼。太后瞥了他一眼,凤眸一动,“行了,哀家若不信任你,不能容你到今日。”说罢她挥了挥手,“将人带下去,昭告天下其罪行,秋后问斩。”瞿九心凉如铁,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