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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嘴里好苦,阿月。床边的初吻/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3/4页)
嫩的新芽。 湖边的风很凉。 太子将他的斗篷摘下来披在我身上,我诚惶诚恐的拒绝,他执意要我披着,然后跟我说今日在城中见到小儿乞讨,才五六岁的年纪。 他的语气悲戚,眉间似有愁云。 他说了很多。 民间苦楚,黄河水灾。 大多都是小的事情,小到只是读书人破旧却干净的钱袋里,只有几枚铜钱,捏了再捏,又放回去。 来赶集的农民浑身泥泞,吃馒头时都不曾洗手,但买了新的草纸却将手在身上擦了再擦,那草纸他要带回去给小儿习字…… 我静静的听着,已在眼前浮现出了他说的那些景象,他眼中的人间苦楚。 他问我,出生便获天下尊崇,享人间美物,不能为他们解忧解难,却受他们跪拜爱戴,是对是错? 我摇头。 他再问我,他当真能做个好君主吗? 我看着太子的侧脸,良久才道:“您身居高位,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小事,已经很厉害了。” 这等恭维他听得多了,没了兴致,转身欲走。 我拽住他的衣角,但立刻意识到自己逾越,慌忙放开。 “黄河水灾,有朝廷在就有治理的希望。 读书人钱袋空空,但脊背挺直,只待科举一展心中宏图,奴婢想,他心中眼中亦是和殿下同想同念。 农民辛劳,用双手所得换取小儿所需,拿到草纸的那一瞬间,他不会想纸质如何破烂,只会想到小儿会在上面习字作画,而觉得自豪开心。” 如果只以富庶作为评判百姓过得好与坏的标准,那多富有算过得好? 能让百姓心中有理想,生活有希望,已是不易之事了。 他的步子顿住了,回头看我。 那眼神压迫感很强,带着探究。 我不擅长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下意识的想避开。 可我努力迎上他的双眸,接着缓缓道: “殿下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移开目光,看着澄净的湖水,虽没有月光,可湖面上仍有粼粼波光。 “殿下,您瞧。”我说,“今日的星光竟藏在您的湖里,难怪天上寻不着。” “是啊。难怪寻不着。”他道,似乎在笑。 可我不敢再看他:“殿下,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他伸手过来,想拉我的手腕,但我将解下来的斗篷递进他手里,躬身恭敬道:“奴婢告退。” 我原以为沈淮序一直很忙,所以才没空来见我。 可前厅里伺候的春花jiejie身体不适,指着我去帮忙时,我瞥见了沈淮序的身影。 身长玉立,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衬得那手指越发修长好看。 我在太子府四个多月,他便来了四个多月。 我远远的望着他,只看着他的侧颜就足够开心,将东西递给来接的侍女,仍舍不得走,不免被斥了几句。 沈淮序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抬眸看过来时,我已经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站过的地方顿了顿。 太子命人叫我去正殿。 我满心欢喜。 沈淮序终于要来接我走了。 可殿内只有太子一人,我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不见沈淮序的身影。 太子冲我招手,要我去帮他磨墨。 我细细的研磨,眼前却浮现出了沈淮序的眉眼。 耳畔仿佛响起了他沉着声音对我说,别看我,看墨。 我想我是病了。 不然怎么总会想起他? “你明日便回去吧。”太子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