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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也会去同样的地方与她汇合才对。是因为何事耽搁了吗?还是……由于什么原因,根本没办法去了?越向下走,河水越湍急,风卷着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宛遥敏锐地从风中嗅到了血腥味。她毫无征兆地止住脚。远处临岸的河水飘着淡淡的红色,血迹染透了河边草,一路蜿蜒,最后停在了一棵矮树下。那里正坐着一个人。长发纷乱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支长箭穿肩而过,近乎凶狠地将他整个身子钉死在了树干中,从这处望去,半身都是殷红的颜色。跟小时候受过的那些伤不同,不是一刀两刀,小打小闹贴在皮外的血痕。这是宛遥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战场那么近。她彷徨地收拢五指,极缓极慢的抬脚,一步步靠近,动作小心得简直过了头。那人脑袋耷拉在旁,听不见呼吸,也瞧不到胸前的起伏。安静得就像……就像……宛遥在晨露未消的草丛间俯下身,颤抖地探出手,苍白的指尖带了几分畏怯和犹豫,险而又险地去试其鼻息……正是在她触碰到那些额前的碎发时,视线里猛然睁开一对雪亮透彻的眼,冰冷的刀锋蛇信子般贴上了脖颈,少年的目光满含狠厉。宛遥的动作瞬间静止在半空中。刀刃若再近半寸,以他的手劲,能轻易的割破自己的咽喉。项桓喘着粗气,握刀的手凸起根根青筋,就这么看了她片刻,才终于缓下神采,有气无力地丢开刀,低哑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悄没声息的靠近我!”箭杆是普通的轻木,却径直穿透了他的右胸,伤口处的血甚至都开始凝结。眼下应该立即在阴郄、脾俞、神门几处xue位施针止血止疼,再喷上“茴香散”等着拔箭。明明读过的医书都那么滚瓜烂熟,面对这个场景,宛遥却莫名地手足无措。“你……”她不敢碰他,揪着一片衣摆上下来回的看,眼泪被那片大红色刺了出来,“怎么搞成这样了。”见到是她,项桓好似放松不少,倚在树上,散漫且虚弱的轻笑:“挨了一箭,索性就装回死。”“杀了那帮大野牛的头目,一个二个跟疯了似的追我好几里。”他想要起身,可牵动了胸前的伤,最后只好沉默地深皱眉头。“在背后放冷箭,恰好我又跑不动了,干脆坐在这儿等他们。想着,真有敢过来的,大不了再拉一个垫背。”说话间,项桓的手握在了那支箭柄上,他大约打算拔,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于是松开手。“宛遥。”他平静说,“替我拔箭。”她没来由愣了一下。转目看向那块浸透了的血腥。在医馆学了四年有余,记忆里见过比这个还要厉害的伤,甚至在不久之前,她刚经历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宛遥知道自己是拔过箭的,可她犹豫了。“不如……不如再等等,等回了医馆,我……”“没伤到要紧的经脉我知道。”项桓打断她,“你拔就是,不吃麻沸散我一样撑得住。”宛遥覆上那把箭,掌心却没有力气。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见过再多的伤亡,若不是自己的亲人,未必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