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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手帕 (第1/2页)
赵瑄接连几日都不曾来太学,梁之栩也就几日都过得颇无趣。 自那日将改好的策论交上去后,韦先生就隔两天给她布置一篇,第二天散学后给她讲解,然后回去再重新写一遍。 虽也觉得先生是不是对自己太上心了,但也许别人就是有传道授业的追求呢。 因此梁之栩虽然觉得自己有点辛苦,但也并不推辞先生的好意。 毕竟学考在即,若真定了个丙等,娘亲能给自己好日子过? 一时的苦和长久的苦,她还是分得清孰好孰坏的。 又是申时散学后在明德堂开小灶的一天。 “先生费心了,学生告退了。” “嗯。”韦先生微垂着头,不知执笔写着什么,并未抬眼看她。 梁之栩做了个揖便转身走出了明德堂。 她一转身,韦致思就抬起了头。 少女今日穿的是裙摆坠有流苏的裙子,转身时,流苏在空中划出俏皮的弧度。 人已经走远,而那流苏划动所带来的震颤,似乎穿透空气,激荡着他的故作姿态。 韦致思移开视线,目光却不经意被落在了地上的一方浅色手帕吸引。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 手帕质地是上好的丝绸,温凉如水,当中绣着一株兰草,绣工精致,兰草栩栩如生。 突然,韦致思一贯谨严的脸上浮现一丝极轻极淡的笑意。 他看到了右下角绣得歪歪扭扭的“栩”字。 他的眉眼变得温柔,好似看到那个明媚少女与手中的针线较劲,最后绣下这不伦不类的字。 将手帕叠成小方块,放进怀里。 该怎么对待这明显有主的手帕呢? 答案显而易见,应该还给它的主人。 清澜轩。 夏夜比起白日凉爽不少,但梁之栩是个耐不住热的,因此屋里各处都放上了冰盆。 “咦?”江鸣疑惑出声,“怎么不见郡主的手帕子?” 她东翻西找,也没看见那条郡主心血来潮绣上自己的名字的手帕子。 穿着寝衣,正准备上床安置的梁之栩不以为意,“可能是丢在哪了吧。” “果真丢了倒罢了,若是被好事之徒故意拿去,到底是不好。”江鸣略有些担忧地说。 “我明天问问……”梁之栩倦懒的声音从罗帐中传出。 江鸣不再作声,吹灭了灯烛,悄然退到外间。 * 第二日。 太学里学生都不准带奴仆,日常的事物多是由学里的书童承担。 梁之栩先问了几个熟识的书童,都说不曾拾得郡主的手帕子。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明德堂。 但她不太敢问,最近与韦先生接触多了,发现他并不是阎罗似的人物,但毕竟以前吃过亏,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可是想到江鸣的啰嗦,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这日课毕后,梁之栩一直踌躇不肯起身。 “可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少女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韦致思实在难以忽视。 梁之栩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那怎么还不离去?”他追问。 “是有一件小事,”梁之栩偷偷拿眼觑他,“不知……先生是否看见一条绣着兰草的手帕?” 好几息都没有得到回答。 梁之栩暗悔,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就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先生定是着恼了。 “未曾。”韦致思的声音很轻,好像从遥遥的地方传来。 “定是遗失在别的地方了,打扰先生了,那学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