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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1/2页)
如果说要成为一个完全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16岁的张佳乐仔细在脑海中想着,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偶尔站起来扔几块石头。 想来她确实是不甘于平静的生活的,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和姥姥一起去城里见mama,坐了好久的巴士,一路上全是荒野,有时候能看到油菜花田。 那是夏天的时候,她穿着mama小时候穿过的白短袖,即使已经被她的灵魂撑到如此膨胀。发廊。她问mama什么是发廊。mama跟姥姥说着些什么,没有听到也没有回答的意思。这一辈子她看到的最鲜艳的其实是女孩五颜六色的头发,和脸上的颜色。 然后风吹过来,就是一阵一阵甜腻的味道,让人欲呕。她的腋下分泌出汗液,濡湿了衣服,抬起手臂皱皱眉。 mama在做什么呢。张佳乐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不是宽容的人,她不愿意原谅mama的抛弃。张佳乐在学校里鲜少有朋友?因为她不爱与人玩无聊的游戏,说蠢话。她直到初三才遇到一个人,叫喻文州的一个女的,特别安静。转学来,不知道为什么。张佳乐和她做同桌,找她借橡皮。喻文州只是呆呆的看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张佳乐点了点她的胳膊,她才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她,张佳乐说橡皮接我呗,谢谢。喻文州头往前凑了一下,离她有点近。张佳乐可以看见喻文州脸上的绒毛,还有衣服上的皂角味道。张佳乐又说了一句,橡皮。喻文州才从笔盒里拿出一个递给她。橡皮上面包着纸皮,画了一只白色的兔子。张佳乐撇了撇嘴。 她其实还看见她耳朵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疤,她之后控制不住地想着。那个疤好像一道悬崖横立在她身前。 喻文州听不太清楚,不是从小的毛病。因为她爸爸打人,手臂抡起来就扇到她脸上,血一下子从嘴角和耳朵里流出,喻文州从那以后就变得更静默。也忘记了是为什么,反正做坏人也不要理由。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张佳乐很多年后想到这个词。 张佳乐除了喻文州之外确实没什么朋友,只有一直是邻居的孙哲平跟她说几句话。孙哲平非常热烈,不知道原来是哪里人。张佳乐一个人有时闲得慌就去找他玩,她记得他们种了一颗小树在门前,但肯定死了。 孙哲平人很好,小学初中一直同他一个学校,愿意听张佳乐讲她的忧愁和烦恼。他爸爸有时候带给他糖果和巧克力,他也会分给张佳乐吃,直到他们分离。小孩子有时候也特别坏,女孩子们排挤着孤独的张佳乐,并说她不学好与隔壁班的孙哲平搞破鞋。张佳乐也不在乎,在那个一切好像还是最初的模样的日子。她还没明白爱是什么的日子。 他成绩并不好,中考时走的是体育。于是他们就许久未见面了。后来听说他不知因为什么从楼梯上摔下来,腿断了,留了后遗症,也没法跑了,也就退了学,去外地打工了。孙哲平mama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只有爸爸一个人照顾他和年迈的奶奶,奶奶当时也患病,家里缺钱,与其继续读没有希望的书还不如早早赚钱。于是,人生就这样极速地转弯了,快得张佳乐看不清楚。 张佳乐上了高中,只是因为离家近。喻文州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孤独的感觉。她们班里有个话不多的男孩,姓叶。每天上课也就只是睡觉,自习便溜出去玩,有一天张佳乐迟到了,在学校墙边正好遇见了他,他笑了笑,张佳乐,要不要一起。张佳乐有点烦他,我们认识吗?你不想就算了。然后拔腿就跑 等张佳乐反应过来时头发上的项圈已经没了。她怒道,还给我,叶修。也就追了上去。叶修一边用发圈在手指上转着圈一边说,你想不想染头。张佳乐把发圈抢回来就骂。你神经病啊!你怎么自己不去染呢!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