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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第1/2页)
捂在口袋里也渐渐冷了。实在等不到走到江边了,他拿出一只包子来,就着昏暗的路灯,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吞下去。身边是红尘万户,柴米油盐的味道隔成了好几道光影,缓慢地、次第地、近乎温柔地将他笼罩起来。谭临想起童苓——哦不,那时候她还叫王君艳。那时候,傍晚的时候他总是在外面疯玩,回家的时候满头大汗。王君艳总是会拿起一块毛巾帮他擦汗,动作轻柔,细声细气地问他,和谁去玩儿啦?玩儿什么呢?最后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啊。父亲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看新闻,他进厨房洗手,她摘下了围裙,招呼道,开饭了,快来吃饭啦!谭临一直都记得,那块给他擦汗的毛巾是淡黄色的,那条常年挂在厨房门口的围裙,是藏青色的。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也一直都觉得,王君艳只是性格使然,待人都这样冷淡——她是自己的母亲,他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她没有理由不爱他。几个月前,谭临才明白,并不是这样的。她也有感情,她也会激动、也会疯狂、也会失去理智——她甚至可以为爱杀人、为爱去死。一切皆是因为,那个对象叫“陈钦”,并不是他这个可笑的“谭临”。谭临咬完最后一口,将另一个包子的塑料袋包好,妥善放进口袋。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夜空,鸦青色的没有一点星光。他绕出暗处,又沿着路灯光往前走。身影在灯光下渐长,渐短,渐长,渐短。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就能走到长江边。路灯昏暗,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又走在冠头岭岸上的海边。也是这样的巷子,也是这样的暗夜。那晚,程树将自己拖进深海,混沌之中溺水挣扎,向死而生,再上岸时,已经是渡口渡过的崭新生命。那时候他想,多好啊。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打倒、将他们分开。他还在老街上给她买了红豆手链,给她许下“有生之年”。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抑郁症去而复返。童苓就是一颗□□,甫一出现,把他多年的心结炸开,炸成了一张网,将他用力网住,不断收紧,空气稀薄,濒临窒息。谭临努力伪装了几天,然后放弃了。最厉害的药也无法治愈他的失眠,他的生命就像一块海绵,水被迅速西走,生命萎缩濒危。谭临清楚地知道,前面的道路会是怎样的。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看不见光明的战争,他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不必说刚刚恢复正常的程树。所以,他选择消失。没有了谭临,程树还可以再次找到她的陈北及。这不是一种大度,这是释然,是真心诚意的放手。昏暗的小巷里,谭临突然落下泪来。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