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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语 (第2/2页)
”
蒋承泽这才转身面朝二老:“余敏前些日子才做了手术,妈,你有什么问我就是了,等我先送她回去,晚些会给你们解释的。”
“你……”蒋mama明显被他这态度气到了,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虚掩的书房门再次被推开。
蒋承宇和林嘉青无措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你们一个二个是怎么回事,都不会敲门的吗?”蒋mama的怒火立即转向,对着儿子儿媳就是一顿责怪。
林嘉青半抬起的手停在门上,眼见婆婆发怒,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蒋承宇见状,伸手向后抓住她的手,安慰似的握了握,林嘉青却一把挣脱他的手——
余敏这举动,也仿佛大梦初醒把,不动声色地掰开身边人的手。
蒋承泽蹙眉。
身后,蒋爸爸开口道:“都回来了就先开饭吧,承泽你说的对,余敏才做完手术,没理由让人饿着。”
下楼,开饭。
晚餐桌上异常安静,众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
蒋mama喝了碗汤便声称气饱了,先行回房;一向活泼的林嘉青今天也和霜打的白菜一般,恹恹的——
倒是蒋承茵见蒋mama走了,立马试着找话题,可惜桌上没人接腔,她努力了两次便作罢了。
众人就这么在沉默中用了一餐饭;饭后,余敏起身去了二楼卧房区域。
婚后不到三个月,蒋承泽便安排着和余敏搬了出去,此后两人一直住在东郊的别墅;但春季、中秋等假日,他们还是会留宿家里的,因此家中房间一直保留着,每天都有人打扫。
余敏推门,开灯,从衣柜里取了个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离婚的事既然已经被蒋爸爸蒋mama知道了,她索性无所顾忌,埋头就开始收拾东西。
一切仿佛历史的重演,蒋承泽看着眼前的画面,提醒着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从前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都是余敏在努力找话题。
说他疏于陪伴的亲戚朋友,说最近的新闻,说圈子里的新鲜事……她其实对很多事都有着独到的见解,但他鲜少细心聆听。
想到过去种种恶劣的罪行,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只有一句:“抱歉。”
“抱歉,我回来晚了,让你一个人承受他们的责问。都是我的错,我会向他们解释的,如果他们说了过分的话……也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妈的性子你知道,她的反应其实正说明了她对你的认可,她不愿意失去你这个儿媳妇……”
蒋承泽苍白地解释着。
余敏自顾自地收拾着行李箱前:“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这桩婚姻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我得了利益,却又忍受不了继续下去的失望和委屈……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余敏,“我知道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离婚可能会带来许多负面的影响,如果你需要我暂时性的隐瞒,我可以配合。”
平静的语调,无甚情绪,无甚温度。
并不是说他希望看到她像上次一样红眼——
只是这样平静的态度却微妙透露出她强硬的决心,让他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
可又不得不说,不得不珍惜这来之不易地短暂独处。
“余敏,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蒋承泽面朝余敏坐下,合上她手上的行李箱,“我知道过去是我错的太多,太自以为是,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从未用这么卑微的语气恳求过谁。
余敏却打断他:”蒋承泽,你写的卡片我都看到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回来,也曾同我说抱歉吗?”她问,不待他回答,又接着开口,“是那时虽春寒料峭,整个院子却散发着勃勃生机,不像现在,满院子地树木都已经光秃——”
“蒋承泽,季节有逆转的时候,人心却没有。”
寒冷的夜风见缝插针地从窗外吹进来,余敏转头,将目光转向漆黑的窗外,黑色的瞳孔如夜色中的树木一般,秃秃的,黯淡且萧索。
一瞬间,任何言语变得多余。
蒋承泽徒劳地抓着行李箱,感受着胸腔内的窒息再次翻涌上来,直到林嘉青敲门:“大哥,我可以和大嫂说会儿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