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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黏土(下) (第3/5页)
不过在岑典眼里,对别人讲的笑话不笑,也是一种回答,她喜欢看到别人窘迫的样子。 他着急了,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有些露怯,于是把自己埋在书里,不想让狡猾的岑典发现。 彩色黏土被做成土娃娃,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娃娃已成型,它站着,穿着白衬衫,侧胸处一块红色的伤疤,看起来还在流血,是个怪异的土娃娃。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脚边摆着一个大铁球,有他的一半高,黑色铁球上拴着铁链,链子的尽头捆在娃娃的手腕,像是要把故意做得很纤细的手腕扯断。 铁球边还有一个女娃娃,没被拴住,一席紫色的垂地礼裙,初见雏形,可没加表情,岑典现在正准备要做。 腾开地方,岑典把碍事的男娃娃挪到左手边。 恰好,能让身后人清楚看到。 捏起一块绿色的黏土,和一点黑色混合,搓成深绿色的小条,岑典均匀把它们分成同等的两份,压成圆球,这是女娃娃的眼睛,接着要做眼睛里的高光。 买鱼总是要买水亮眼睛的鱼,这样新鲜,没死多久,混浊的则是死了许久。这是菜市场的常识,可总有商家利用常识故意把混浊眼睛的鱼泡进药水里维持他们的新鲜。 这是在假装,是一种骗局,让人想要彻底揭穿。 岑典一心二用窃看着反光中五五专注看书的脸。 “也有人说你一身的戾气,温柔风度全是幌子,实际上胆小懦弱,是个感情骗子。” 话落,她看见五五抬眼,然后被苦哈哈的娃娃吸引了注意。 “怎么……说的?”不久,他轻声寻问,非得知道答案似。 掌控的力度如同瓷器快要碎裂一地,大清亡了,现在的世道可没有皇帝。 他将被岑典牵着鼻子走。 “这你就要去找张铭章,他今早派人来求我,教教他水仙该怎么养。” 岑典兴高采烈地把张铭章卖了,继续说,“他的人告诉我,张铭章一夜未睡。我心想张铭章常常一夜纵欲,一夜未睡不奇怪,但那人又说张铭章拿了一把维多利亚刀,在水仙花前趴了一夜。” “诶,”岑典突然转头,灵巧的双眼放光,直勾勾对上五五幽暗的眸子,“你说,是多么坏的坏蛋,才会刁难人三天内把洁白的花儿养成血色?” 她的手依旧捏在桌上的黏土,但她的身子侧着,手臂显得更加修长,倾斜的弧度像是大理石做的直滑梯,纤长亮丽。 手腕处的翡翠手镯因为她突兀的动作,从小臂上滑下来,叮的一声哐当在茶桌上,余音安静回荡着。 “是,拿我的交代当玩笑的人们。”五五缓缓说,语气带着思考的节奏。 想了很久,这句话有些拗口。 他在斟酌着用词,仿佛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明明在骂张铭章的话,却说在岑典身上,不掩饰地敲打她。 那天傍晚岑典裹着窗帘要出房间,手搭在门把上,五五意外叫住她,她还以为是舍不得。 “以后别再来这。”“为什么?” “这不是商量。”他理所当然般,“是命令。” 笑他的一本正经,岑典唇角微扬,这明明,像是请求。 于是隔天她就来了,给他留下了大片的火烧云。 听懂五五的指桑骂槐,她装听不见,安抚似补充,“尽管如此,这条传言我不信,上一条我也不信。”嫣然一笑,“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或者是我信任的人告诉我的。” 用涂着红甲油的指尖指指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