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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劳伦斯的诗 (第2/4页)
以她把背挺直,抬手厘清自己散乱的发丝。 “我是来还伞的。”要说明来由,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哭腔的余韵。不信,许久,背后人嗯一声。 脖颈修长,袖口的流苏如麦穗般打在黑发上,扰动发丝,微微的痒。 没有镜子,她理得慢。背后的人也没有催促,站在那,耐心等着。 他们仿佛一对丈夫是混蛋的情侣,丈夫把妻子弄哭了,还要假装风度翩翩。 脖间光洁如刚梳好,她顺道把眼泪擦干,仿佛也能擦掉她哭泣的事实。擦得用力,眼角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毕竟哭得撕心裂肺。 不能白挨着一遭,她朝他转过身,用带着红气的碧绿眼睛对着他。他宛如见到了美杜莎的瞳孔,在她转身站定的那刻,怔了怔。不过这不合时宜的神色立刻被他压下,转瞬即逝。 绿眼瞳深邃,黄色点缀在瞳孔外圈,铺着偏棕的底色。 像童话里像女巫寻仇的弱小精灵,会当着人家面出刀子。 纯真又凸显真挚的愚蠢。 听见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脚步声,知道他离她不远。但没想到这么近,仿佛转眼就在面前。 以为会见到一副怒红的眼睛,他却远比她想象中平静。 暴怒后的沉静。 自控力极强。 仿佛怒气被子弹随走了一大半,刚刚的枪响只是意外。 可是依旧暗流涌动,他紧抿着唇,不像无动于衷。 岑典露出一丝怯色,接着立刻用坚定盖住。 在五五面前,她不愿被看扁。 她相信,这个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会……更开明些? 窗户被破开,风通通涌进来,通过破口,把火药味道带过去,也把五五身上的肥皂泡味经过岑典鼻尖带出去。 有这股味道,难怪窗口大开,乌鸦也不敢飞进来。 这是子弹上的死气。 连乌鸦都不喜欢你。 岑典吸吸鼻子,眼中写满活该。他敏锐捕捉,不闪避地接住,然后黑眼瞳中才闪过一抹疑惑。 三思而后行,他却反过来。 看来他也不想示弱。 好像才洗了澡,他的头发半湿打着绺。 麦色的肌rou透过背心鼓起,胸口有些白布染着水汽未干的暗色,十分合身的衣角收到腰带里,腰间紧紧系着深棕色腰带,兜住新做的灰色军裤,侧边夹着个恼人的空枪套。 长大之后的他,比例极好,灰色军裤显得他腿更长,健壮的肌rou带着微微的粗犷。 却不野蛮,富家长大,像是靠斯文过活。这迷惑的气势专唬人,站在面前像是立了一堵单面镜,你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你。 很利索,也很俊朗,还带些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不负那么多家小姐的暗恋。 余光里的铺面上,手枪陷在一条被无情甩在这的毛巾里,毛巾同样半湿,向铺面里渗着水色。 枪像是直接被丢进水里,枪膛与报废的距离近在咫尺。 对于自己的枪,他与他父亲不同,好像不甚爱惜。否则该同他父亲一样,外面下小雨都要锁柜子里。 似乎被她打量的不自在,舌尖鼓了鼓脸颊,五五抱起手,眯起眼。岑典的视线如需要曝光的照相机,曝光时间不到画面就被破坏,片子废了。 岑典移开眼睛,但移不远。 他刚抬起了手,于是她去看他的手臂。 小时候叶大霖的虐打让上面零散布满着伤痕,它们中有陷下肌rou的烫孔,有划得很长的缝合刀疤,像毛毛虫,新长出来的rou带着深色的粉红。 自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