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看两厌 (第1/3页)
齐盛驸批着奏折,俊利的眉毛拧作一团,一张如刀刻般冷峻的面庞变得愈发冰冷犀利。自己登基这两年外有天朝施压干政和蛮族sao扰;内有派系斗争、宰相等人不时扰乱朝纲,这个王上当的实在郁闷和烦心。唯有偶时去兰妃那里看她舞一舞霓裳羽衣,听她弹一弹高山流水才勉强静得下心来。 从小处于那样的环境下,齐盛驸是个很难相信别人的人。兰妃和吴恩是伴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三人的感情自不必说,总要好过旁人。而容妃则是宰相之女,本就陌生的基础上更加难以亲近,自然也就不如兰妃得宠。 白喜见天色已晚,心里有些着急,小声提醒道:“王上,王后娘娘那里等了许久了,您看这也不早了,不如现在过去吧。” 齐盛驸没有搭理他,继续埋头批着奏折,许久才投下笔,瞧了眼窗外的月亮,眸色晦明晦暗。 白喜忙道:“天朝的公主,不好亏待呀。何况这也算是帝后的大婚之夜,王上……” “一到有关天朝的事上,你这宫里的老人也失了分寸,你既如此着急,不如你替本王去和王后圆房!”齐盛驸脸色有些难看,他最听不得用天朝压他。 “哎呦王上!”白喜忙跪下请罪,“奴才一个阉人哪禁得起您这样打趣,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齐盛驸很烦躁,受天朝钳制多年,有时连前朝官员的任免都会遭到干涉,说白了在朝堂上,天朝的眼线不知道有多少。他登基以后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这些“天朝眼线”,而现在天朝皇帝又将公主派来和亲,将手伸向之野的后宫,伸向王室血脉,更是让他头疼三分——既负了木石前盟的皇后之位,又使得清除异党之路难上加难。 “王上,求您去瞧一眼兰妃娘娘,娘娘她头风发作,头痛不已。”兰妃的宫女跪在开元殿外哭道。 “兰儿旧疾又发作了吗?”齐盛驸担心不已,忙要去看望,全然忘记自己今日要和王后圆房之事。白喜不敢提醒,暗暗叹了口气,给延福殿的人递了话,他知道王上这一去怕是一夜都不会过去延福殿了。 延福殿这边元柳卿得知了消息,眼神黯了几分。小婵有些关心,试探性地问道:“王后娘娘,不然您先歇息了吧。兰妃娘娘的头风是常有的事,一闹便是一晚上……” “本宫是天朝的公主,是之野的王后,难道王上今夜会不来吗?”元柳卿有些赌气,让所有宫人都下去歇着了,自己端坐在床边。 她本也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但求个相敬如宾便好,而这几日的种种都让她明白就连相敬如宾都是奢侈。 红烛摇曳,一晃又一晃地眨着眼。 众宫人守在殿外打着哈欠,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 天色熹微,元柳卿一夜未眠,看着昨晚长长的喜烛已燃烧殆尽,留下一行清泪。她不知道这是为谁流泪,难道是那个未见过一面便让人伤透了心的夫君?亦或是为了从前那个不受宠的公主熬成了现在不受待见的王后。 延福殿静得出奇,宫人们都不敢说话,默默守在门外。 小婵有些担心元柳卿,心拧巴成了麻花,想着这个点王上已经准备去上朝了,一定不会再过来,暗自为王后伤心,这样的美人竟被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