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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磕头,哭着道,“如若夫人有事,小的定会跟着夫人去,以死谢罪,但求老主母饶过我家人尔等。”齐容氏是被人背着回来的,她回来之时,国公府的护卫已经杀了那闯进门来的袁公公一干人等,他们只来了六个人,却因那肖似国公爷的人的带头闯进,让护着青阳院的那八个护卫一冒失眼,就在错眼之间,把国公夫人伤了。他们这时跪在了院中求罪,已被白雪笼罩成了雪人。门内,齐容氏看着老泪纵横的大夫,再看着床上脸色白得就跟外面的雪地一样的儿媳,这个冰冷了一生的女人眼里全是茫然。她该如何?儿媳若是没了,肚中不到五个月的孩子也会跟着没的……儿子回来,她该如何向他交待?家,最终还是要不成家样吗?“老夫人……”老国公夫人的老婆子抹了眼边的泪,轻声道,“您做个主罢,再下去,夫人也是快要不行了。”“拔!”这时候,一直抱着meimei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的小长孙子沉声地开了口,他绷着小脸冷冷地道,“如若有什么事,父亲那里我自会担着,左大夫,拔罢!”长孙公子的话清晰有力,左大夫擦了眼边的泪,朝齐容氏看去。“拔罢。”齐容氏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抹去了眼边那行冰冷的泪,淡淡道。只能拔了。“祖母,”坐着的长孙公子稳稳地抱着躲在怀里不声不响的meimei起了身,把meimei送到了她面前,坚定地道,“您抱着meimei,我带着弟弟看着。”齐容氏接过了小金珠,闭了闭眼,方才轻轻地颔了首。**“哗……”一大朵血花在齐望的眼前绽放的时候,齐望定定地看着那在空中绽放的血花,看着它们往空中的四处飞扬,飘落,垂落,最终,这些他娘身上的血落在了人的身上,炕榻,还有地上。他一一看过那些沾着他娘血的地方,最终,落在了他娘纯白得就跟雪一样的脸上。她的脸上没有笑,长长的眼睫毛也不会一下一下好看地跳动了。他还记得去年春花漫开的时候,他父亲说这世上没有哪朵盛开的花,能抵得过她的笑脸……齐望想上前去,问问她花何时再开,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兄长牵住了。他抬起头,迎上了兄长坚定的眼睛。“别去。”他道。齐望点点头,站在那,看着大夫们拿着针,探进她的身体给她缝针……“长公子,”领头的左大夫在给国公夫人缝好伤口包扎好后,走了几步,跪了下来,“剩下的,就要听天由命了。”他们能做的全做了。“知道了,辛苦你们了,放心,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会没事,接下来药要怎么用,你们跟我说说罢。”父亲不在,长孙公子为了当得起那个“长”字,深吸了口气,把害怕和惶恐掩藏在了心底,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挺拔威风。就如他的父亲一样那样伟岸,撑着这个家。他是长公子,这个国公府的小国公爷,他不能给父亲与祖上丢人。“是,老奴这就与您和小公子说。”左大夫也是有些欣然地看着这个小国公爷。还好家里有担事的,哪怕小,只要他能担事,群龙有首就好。**初三这天,雪还是在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