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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禅(小尼姑是攻) (第2/9页)
无从拒绝他的要求。守真不是听不见宫外的传言,楚之彦是个从无间炼狱爬回来的恶鬼,要向这皇城中所有人复仇,可每当她看着他慵懒的倚靠在软垫上,捧着她奉的茶水望窗外落雪时,只觉得自己无法将眼前人同那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联系在一处。 “楚大人……”守真看他一眼,将瓷杯递到他手中,杯中的热气拂到他脸上,让他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些。楚之彦近来大约真的是很忙,他苍白瘦削,每次来见她时眼底的阴翳都很重。 “你不该这么叫我。”他听到这称呼皱眉纠正道:“温jiejie,你过去不是这么叫我的。” “……”守真张了张口,她不是真的忘了过去怎么叫他,可那时他们只是年岁相近的孩童,因着家族世交的缘故时常在一起玩耍。“如今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守真该守礼数。” 楚之彦拧了眉,表情愈发不满:“称呼只是代号,佛家不该在乎这些。”这人惯是多面的,他杀人的时候心狠手辣,这时候却又同她讲起佛法来了。 守真苦笑着垂下眼帘,然后动了动唇吐出他想听的称呼:“之彦。”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同他较真任性,横竖她是拗不过他的。 听了名字楚之彦便笑了出来:“往后你只准这么叫我,除了你,能叫我名字的都死了。”说着他膝行到她身前,用被捂暖的手握住她的:“温jiejie,我是不是很容易哄。” ………… 楚之彦突然要举行法事,说是为了超度十年前枉死的楚氏满门,他特地钦定了由守真大师主持。如今宫中皆由他做主,旁人是不敢置喙半句的,守真虽心下觉得事有蹊跷,但他不说,她也只能认真准备法事。 十年前废后楚氏与其兄长有染,玷污皇室血脉,皇长子陈忻被逐出皇宫后起兵宫变被镇压,事败后楚皇后自缢于景和宫中,楚氏以叛国罪诛九族。昔日皇后母族被拖至宫门外处刑,围观百姓人数之多堵塞朱雀大道,宫门外尸骨累累,据说血水流入护城河中,血色数月不曾散去。 那个时候守真还是温瑶,她清楚记得宫人们被拖去慎刑司时的尖叫,父兄成日愁眉紧锁。为了救下只才十一岁的楚之彦,她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 超度亡灵的水陆法事就在景和宫举行,外臣不得擅入,除却宫中僧侣宫人,并未有多少宫外的人,法事算不上盛大,只是守真没想到,楚之彦竟将小皇帝也带了来。 她一眼就能看的出小皇帝是怕楚之彦的,被他拉着手走进宫门时,孩子在门槛上绊的踉跄,楚之彦却只像没注意一般拽了他的胳膊将他拉进来,全然没顾孩子扭曲的神色。 法会准备得仓促,只得七个昼夜。众僧人由守真领着在厅上诵读《梁皇忏》,外间铜磬等法器不时作响,内间檀香烟雾缭绕,小皇帝不多时便昏昏欲睡,楚之彦分明不信也不畏这些,却盯着父母亲族的牌位跪的笔直。诵经设斋、礼佛拜忏、追荐亡灵,他只在早朝时离开,晌午前便会回到宫中。楚之彦来时衣衫上沾满落雪,在宫内融化湿了他膝下的莲花垫,那几日他好似收敛了所有张狂与桀骜,恍惚间多了几分守真熟悉的影子,变回了那个孝顺又认真的好孩子。 可惜守真总是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宫闱浸yin那么多年,她始终都学不会算计,学不会怀疑。 第七日夜晚,法事将结,大约是满室人最松懈的时候。守真不知道满殿的烛台是如何在一瞬熄灭的,也不知那些带了兵甲的蒙面刺客究竟从何而来,她听见兵刃交接的铮鸣,嗅到令人反胃的血腥之气,甚至缠着佛珠的指尖在黑暗中触到了温热又粘腻的血。 “楚之彦!”守真几乎是本能的向他在的位置跑去,并非想要寻求他的庇护,而是怕他遭遇不测,因为这些人都是为取他性命而来。 然而只听几声箭啸,她被人揽入怀中,外间四面突然燃起火光。 “就凭这些人还想杀了我?”楚之彦看着法会上满地伤者和鲜血放声大笑,那一刻仿佛他才是场上真正的修罗鬼,来杀他的人不过他天罗地网之下可怜的燕雀。 那场法会根本就是一个局,从头到尾守真和众多僧侣们只是诱饵,楚之彦故意制造出守备疏漏的假象,于后宫之中绞杀一众刺客。事后他明知其中大部分皆是无辜之人,然而除去守真,在场所有僧侣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