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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出了这种事,心里也就有了它会随时离开的准
备。
“你是在想程子矜。”
江逐年淡淡的一句话,像锋利的镝矢一样,刺中自蓝依的心。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刺痛过后,她悄然抹去心上的血迹。
“生老病死,世事而已。”
白蓝依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我想吃点高热里的。”
她说。
江逐年没说什么,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意国手工披萨店门口。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洲域大叔,看起来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疯狂农夫。
自蓝依有点饿了,一口气旋了三块萨拉米披萨。
江逐年倒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单手拄着下颌,眯眼看她。
她吃得可真香。
就给人感觉这个女人好像特别好养活,喂点什么都行。随便给点爱,就会跟你走……
“临走的时候,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逐年突然开口问。
白蓝依唆了下手指上的酱汁,看了他一眼:“猫不会说话。”
“我是问程子矜。”
江逐年缩了缩眼眸。
白蓝依哼了一声:“程子矜也不会说话。”
“嗯?”
白蓝依说:“江总,程子矜是个哑人。”
他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吃了过敏的药物,伤害了听力和声带。
他mama在他出事后不久,就跟他爸爸离婚了。程爸爸也很快跟另一个女人再婚,生下小儿子程一淳。
程子矜的世界沉默而温柔,单纯又专注。
他有一颗聪慧到令人恐惧的大脑,十三岁时就拿到了全国青少年编程大赛的金奖,十六岁就能用超凡的
黑客技术入侵一切他想要的精密系统。
他与电脑为伍,喜欢游戏,动漫,喜欢孤独又坚强的我爱罗,也喜欢同样沉默又温柔的世界里的--自
蓝依。
他从没有亲口说过一句我爱你。
却用代码写出了无数句各种各样的“我爱你”。
“程子矜平时戴助听器的,跟人交流大多用邮件和文字。也会手语。”
白蓝依说,“在公司的时候,我也充当翻译。”
说到这里,自蓝依抽了一张纸巾。先擦擦手指,然后随手按了下眼角。
这下惨了,酱汁里的香辛料一下子进到眼睛里--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不好意思,江总,太,太辣了。”
白蓝依一边眨眼,一边流泪,怎么都止不住。
于是她不停地抽纸巾,不停地抽。
她甚至有点慌了,她想起了程子矜
想起了三年多前,幸福夏然而止的那个下午。
在公司的一次普通例会上,程子矜突然摔倒下去,开始不停出鼻血
她也是像这样一直抽纸巾,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血。
到医院后诊断,
定急性淋巴日皿病
她拉着子衿mama的手,哭着恳求医生,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救他。
他才二十八岁,是男人生命中最好的年华。
后来就是化疗,打针,吃药,有幸得到了骨髓匹配成功的通知,也有善良勇敢的捐者。
可是再后来
短短一个星期里,他全身的干细胞已经自主杀灭。可等来的,却是捐赠者毅然决然的反悔。
没有新鲜的干细胞移植进去,程子矜油尽灯枯地躺在病床上。被宣告加速的死亡,伴随着每一声吃力的
呼吸,都好像再也无法支撑他胸腔的起伏。
白蓝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