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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3 (第1/2页)
平康坊,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或许车里坐着哪家郎君,饮酒作乐时被妻子的家人撞见,急着回家找妻子赔罪,才会催促车夫走得那么急。又或许车夫贪酒误事,忘了迎接主人,怕主人责罚……“你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愧疚。”裴英娘浅笑道,“秦岩也在场,且不说你们有要务在身,不能分心,何况你们并不知情呢!你们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他们只是没细究马车的古怪之处,又不是明知她有危险还见死不救,真的怪不到他们身上。执失云渐眉头皱得愈深,刀刻般的侧脸写满黯然。他如此自责,倒叫裴英娘有些为难。秦岩性子跳脱,痛骂几句就忘了那晚的事。执失云渐沉默寡言,心事深沉,如果不把事情说开,以后成了他的心病,那就难办了。她想了想,站起身,正色道,“这事说起来,只能怪武三思。”她那晚情急之下顾不上等杨知恩,被人钻了空子。扈从只知听命于她,没有细究她的命令是不是稳妥。婚宴上众人忙乱,武侯们顾不上她……说起来,人人都有错漏之处,难道人人都要负责吗?做出不轨之举的人是武三思,裴英娘谁都不怪,只怪武三思和背后为他提供帮助的人。好端端的被人掳走,她何错之有?难不成每天都派几十个人围在身边,才能放心出门交际?这就和后世女孩子受到伤害,世人不想着先谴责罪犯,先责怪女孩子没有警惕心、不该单独出门一样。自责、悔恨,外人的非议,才是压垮受害者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裴英娘不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她不是罪人,执失云渐和秦岩也不是。她要做的,是把所有妄图伤害她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执失云渐明白裴英娘的意思。道理人人都懂,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没法云淡风轻地把它当成过眼云烟。万幸李旦及时赶到,假如李旦没来呢?光是想到那个可能,他就觉得满心苦涩。“当年……”他声音暗哑,缓缓道,“大父受到牵连,获罪流放巂州,巂州远在蜀地,十分荒凉。大父不忍大母陪他远赴巂州,提出与大母和离。驸马获罪,公主为了撇清干系,同驸马和离、义绝,本属常事,而且大父是异族人,历来被宗室视为下流,大母是堂堂公主,不必陪大父受苦。”听他突然提起不相干的往事,裴英娘怔了一怔,耐心听他讲下去。执失云渐凝望着宽敞的院子,秋日艳阳倾洒而下,青石板上波光粼粼,“大母自然不愿意,她主动上表请求削去自己的封邑,抛却长安的富贵繁华,毅然陪同大父赶往巂州。”院中金光闪耀,空气里暗尘浮动,他面无表情,淡褐色眸子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水光,“刚到巂州不久,大母就病故了,从小娇养的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旅途颠簸。”这是裴英娘头一次听执失云渐说这么多话,说的还是他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