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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密教 (第2/2页)
死,金人残酷,完颜什古更是暴怒无常,赵宛媞一直挂念父亲和兄长,视他们为希望——只要他们平安无事,还有机会回去汴京! 带着她,带着一样被关押折磨的后宫嫔妃们,杀死金人返回她日思夜想的地方! “是圣人亲自交给我的,”赵佶被带走之前,秘密写下血书,趁着金人松懈之时,让身边一个忠仆冒死带出来,递到关押女眷的营帐,“娘子,我一直藏在身上,但之前你.......” 说着也落了泪,柳儿那时都以为赵宛媞撑不过来。 赵宛媞看得心疼,柳儿今年不满十六,跟着她受苦受难,生死难料,忙替她擦擦眼泪,“柳儿不哭,我这不是没事么?” “嗯,嗯,娘子......呜,还活着......” 越是止不住泪,赵宛媞多有怜惜,安慰着等柳儿好些,才把写着血字的布块展开,急切地,渴望又欣慰地逐字阅读。 可血书上只有寥寥一句话:吾儿,若完颜宗望施宠,切记为父兄争取早日南归。 心沉下去,冷得赵宛媞攥紧了布块,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泪扑簌。 赵佶不知道完颜宗望死去的消息,可.....如何能南归?赵宛媞咬住嘴唇,眼眶通红,施宠二字刺得她心肝儿疼颤。是叫她用身体去换南归么? “娘子,”柳儿记着身份,不敢偷看主人的书信,只是记着那日得到的嘱咐,所以小心地凑过去,低声道:“圣人传过口谕,禅位康王,营中一定会有人想法子会将书信秘密传去,待国内事定,便发兵来救。” “康......九哥即位?” 冥冥之中似乎升起一线希望,被暗示出卖身体的哀痛心寒也散去大半,巨大的喜悦如暖流贯彻全身,令她无从察觉赵佶这话里的意思。 康王赵构!赵宛媞与他相差一岁不到,他未出阁时,喜在宫中乘凉的小亭里作画赏花,她时常与九哥辨书弈棋,品茗论诗,感情是兄弟姐妹间最亲近的。 金人索要人质,也是九哥舍生入营,如此男儿,一定会来救他们! “柳儿,扶我起来。” 眼睛里重新有生的光芒,赵宛媞将那血书又交回给柳儿,细细嘱托:“你贴身藏好此物,过阵子找机会把它焚毁,免得落人口实。” 柳儿点头,方藏好血书,忽然听得吱呀一声,完颜什古跨进屋内。 “你醒了?” 有些惊讶,完颜什古看向赵宛媞,目光轻浮一扫,隐隐觉察哪里不对。柳儿年纪小,受不住她的威慑,颤颤发抖,心虚地低头。 “多谢郡主关心。” 怕那封血书被发现,赵宛媞忙把柳儿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抢先开口,她生于皇家,虚与委蛇,遮遮掩掩的事情早做得熟稔,微微低头,声音敛得温顺。 “妾的身体已好。” 顺从的绵羊,完颜什古索然无味,没说话,定定看了赵宛媞一会儿,又望向柳儿。 “出去。” 照例冷漠梆硬的口气,柳儿又抖了一下,赵宛媞暗中扯下她的袖子,柳儿才反应过来,低头迅速地从完颜什古身旁跑开。 独留二人,赵宛媞松口气,大起大落,一阵疲累,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力应付。 屋里静得可怕,房门没关,冷风打着摆吹进来,泼在人身上,遍体寒意。 赵宛媞记得在驿馆时,她怎样掐着她的脖子威胁,本能的畏惧和厌恶,不愿抬头,宁可盯着灰蒙蒙的地面,直到完颜什古慢慢地一步步走近。 “郡,郡主......” 同样是女子,却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完颜什古身上的熏香让赵宛媞想要逃避,她偏过头,右手用力地抓住衣角,咬牙。 郡主,金人的郡主。 恨意和恐惧相互交织,从未真正放过她,赵宛媞竭力保持着清醒不晕过去,忽然,完颜什古伸手挑住她的下颌,漫不经心地语气贴着她的耳垂刮过,冰冷彻骨。 “今晚,你想被送入哪个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