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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第2/2页)
。堆积如山等待修复的弓箭刀戟,源源不断负伤的士兵,还有那双方用敌方尸骨夯起的一座又一座巨大的京观,掩埋己方尸骨的忠骨坑。曾让她彻夜揪心难眠,或悲伤流泪,渐渐都化作平常。天冷的时候炉温不够,便收集战死的人骨做燃。马革裹尸是每一位将士随时准备迎接的命运,又岂会吝惜身后的皮囊!上一次出战回来,照夜寒身上的断纹迸出了缺口。陆枫丹无奈只得再带一把短剑,以备不时之需。又是一轮明月当空,阿愁揉了揉酸肿的小臂,抽出一把刚刚修复的长戟,在月色下舞起来。她想起阿爹曾经练百样兵器时的样子。阿爹身体文弱,却会使兵器谱上每一样兵器。莫家祖训有云,知其法而能精其造。那时候阿爹总是练得气喘吁吁汗落如雨,却常常对她说,欲铸一把好剑,必先体会用剑者的心情。戟不愧是步兵装备最多的兵器。上有矛可直刺,侧有枝可推、可啄、亦可勾。尤其是长长的木柄加大了攻击半径,若是力大无比的勇士抡起来,那真是横扫千军、人马皆伤!如此完美的兵器原本占尽优势,一度将匈奴赶得漠南无王庭,无奈从早些年一位大将战败投降匈奴后,戟也被传了过去。匈奴军在边境掠走了大量铁匠,为其打造战戟。自此汉军失去了优势。初夏的夜风吹得火把摇曳起来,连带着映在地上的影子东倒西歪。营铺里的兄弟都去休息了,只有远处大帐还灯火通明,不时还有巡卫小跑着经过,最近一直都是如此。直练到薄汗微喘,阿愁才停下手来,方才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还以为是李阿牛,回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有一阵子没见的陆枫丹孤身一人站在阴影里。月光皎洁,他衣服上似乎沾着新血,头发微散,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已,难道是刚带兵回来?“你、你又受伤了?”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阿愁只好开口,想到之前他肩上狰狞的伤口,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直直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的怒意,“步伐要踩实,腰才能用上劲儿!软绵绵的像个什么样子!”虽然有不错的武功底子,但是长兵器用起来毕竟还是不同。阿愁让他摆弄得有些不自然,挨得这样近,虽然习惯了与铸造营和其他营的兄弟们勾肩搭背,她却还是觉得心慌意乱。他突然伸手顶在她后腰,“这里绷直!”阿愁却一缩身躲开了去,一颗心兔子似的乱跳。陆枫丹也仿佛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气势软了下来。尴尬了片刻才转而嘲弄道,“看来铸造营还是太清闲了,还有功夫下来练功。”阿愁不想与他争吵,老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在战场上用戟的心情。”陆枫丹也沉默了。用戟的心情,只有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才能体会。血rou横飞的不是对方就是自己,那七尺长戟,如何挥,往哪挥,都决定着明天的太阳是否还能在眼前升起。他再一次上前,这一次双手穿过阿愁阿愁的肩膀,坚实的握住她手中的长柄,把她圈在臂弯里。“来。”阿愁浑身一僵,只能随着他挥动、转身。即使这样,戟枝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呼呼生风。她偷偷抬眼,他的侧颜像刀刻的一般,紧抿着唇,身体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恨不得连眼神都灌注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