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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潇湘夜陷黄泥岗,青面兽探听梁山泊 (第4/4页)
下重名之人何其多,谁说一定是俺想的那个林冲?之前去梁山泊时,见林教头孤身一人,不曾带任何亲眷,教头这般重情重义,若真有亲侄女在,怎会不接上山去?嗯……姑且观望一下。 杨志不再深入思考,生怕移了心性。这时兽性过去,他看向身下女子,静下来细细打量。一番云雨后,少女愈发添色,只不过半日时光,竟显得更加优美超逸。得其两分,巧过织女,得其四分,病比西子,得其六分,惹妒嫦娥。他看了半刻钟,反而觉得再看几个时辰也无法观尽其美好,不禁感慨:或许真是时来运转了也说不定?果然之前就不该一时糊涂,自寻死路,若是早早休了性命,错过这许多良辰美景,也没等到轮着俺建功立业的时机,岂不悔死在黄泉路上?不如从现在开始换个心态做人,至于那些烦恼苦闷,反正来日方长,却再理会也不迟。 杨志用征衫随意把她裹了,正走在回村店路上,便有一人站在店门口,早望见杨志,抡起胳膊就叫喊:“就是你这厮白日里闹我们的地盘!我正愁没地方找你,你却回来讨打!”便拖条杆棒枪奔将来。杨志立脚住了,把肩上的人放下来,取出朴刀来与他斗。那汉轮转手中杆棒枪来迎,斗了二十回合,不敌杨志,只得办得架隔遮拦,上下躲闪。眼见得店里其他庄客要一发上,那汉不想再多伤亡,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道:“都不要动手!兀那使朴刀的大汉,你可通个姓名。” 杨志潇洒收刀回鞘,笑得春风得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面兽杨志的便是。”“莫不是东京殿司杨制使么?”“是又如何?”汉子撇了枪棒,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杨志扶他起来,问道:“足下是谁?” 那汉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土地,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人都唤作cao刀鬼曹正。小人入赘在这个庄农人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制使缘何到此?地上又是哪位,为何蜷在一件旧衫里,如何狼狈?”“呃……”完了。杨志觉得自己的遭遇就像被和尚敲起的钟,在幸运与不幸运之间来回摇摆,而且摆得特别轰轰烈烈。很可能睡了林教头的侄女就已经够离谱了,转头和不打不相识的人对话,结果对方是林教头的徒弟,而且按照行程安排,接下来就该去找林教头会合了……好尴尬啊……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这是你师父的侄女,我刚把她cao晕了,她没衣服,所以才裹住她吧…… 杨志停顿片刻,答道:“原来是林教师的徒弟。你的师父被高俅陷害,落草去了。这位是我一个亲眷,因路上害病,只能如此,劳烦使个妇人家照顾她一宿,感激不尽。”曹正笑道:“小人应该做的,谢甚么!”便叫浑家去将少女抱回屋里,自己请杨志到里面坐下,置酒食相待,饮酒间自然备细说了各自过往经历。 曹正要留杨志住几日,杨志拒绝道:“如此确实深感你的厚意,只恐官司追捕将来,不敢久住。” 曹正道:“既如此,制使要投哪里去?” 杨志道:“洒家本欲投梁山泊,去寻你师父林教头。只是,那梁山泊的头领王伦当初苦苦相留洒家,俺没应允,如今脸上添了金印再去投奔,显得好没志气,因此踌躇未决。”并且有点不敢见林教头。他在心里补充道。 曹正不知他的考虑,应道:“说的是。小人也早听说王伦那厮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许多人传说,我师父林教头在山上,受尽那厮的气。制使如此人才,何必去走那一趟冤枉路?此处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作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庙,唤作宝珠寺。如今寺里主持还了俗,聚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作金眼虎邓龙。制使若有心落草,可到那里入伙。” 杨志答道:“既有这么个去处,何不去夺来?” 曹正听了,当即想:果然傲气,我只提议说入伙安身,他却绝不考虑,第一个想的就是夺于手中。于是倍加信服,尽心尽力安排杨志在家里住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