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一) (第1/2页)
雪梨(一)
“三日后我就要参与第二次任务,还记得上次在执行任务前夕,小队里其他人占据着基地的桌角写着遗书,他们有的是第一次写,有的已经是第五次,他们劝我也写,我拒绝了,因为我也不足知道写了又要寄给谁。幸运的是我活着回来了,所以现在所写的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封遗书。上个月拿到了我的第一笔佣金,托付组织里专门负责寄送遗书的人拿着钱到兰城帮我办了两件事,这次,我终于有了可以寄件的对象。红场举行了解体投票,可惜我被界定为无国籍人士,只能在河畔看着他们,那群普通群众手握选票,眼里饱含期冀,却不知道这个国家在今天之后会怎样的天翻地覆,那天你在天桥上等我不到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心情呢?这个答案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了。”——节选自G于1991年3月13日立陶宛秘密行动遗书。 华国兰城栖斛区湖墅北路669号玉兰园12号墓 收。 * 多年以后,宛桾站在指挥室里看着绑匪挟持人质与警方谈判,准会想起自己和齐霜翰一起被绑架关在废弃工厂里的六个小时。 那一年,宛桾还不到十五岁,认识齐霜翰也不过楼梯上那一眼,以及一场电影的时间。 彼时的宛桾刚从丹麦回兰城,钟家几个小辈好奇地围着她打转,视线停留在她耳廓周围的黑色装置上。 “这个比之前的好,头发放下来就都遮住了,看不出你其实听.......” 钟家长媳一个眼刀向自己的大儿子飞去,钟应森登时噤声,撇了撇只觉得没趣。 兰城无人不知,城南钟家二房的长女是个聋子。 并非天生残疾,刚生下来时健全可爱,抓周礼上更是一手抓狼毫,一手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来往宾客无不奉承恭维钟老将军得了个文采斐然的孙女。 然而有一天幼儿园苗苗班的老师致电,说孩子玩捉迷藏躲进一个铁桶里,找到的时候发现一直捂着耳朵哭。 可惜钟洛夫妇还没来得及安排女儿拜师学艺,四岁的宛桾就在兰城儿保的神经科被宣判中度失聪。 当时的人工耳蜗只在国外有过几例成功案例,放在医疗水平有限的七零年代,简直异想天开,只能认命。 钟母日日以泪洗面,后来怀上大儿子才被婆母逼迫着重新振作,所幸五年后宛桾终于戴上钟父从日本带给她的第一副助听器,逐渐摆脱“小聋子”的代号。 只是那会儿的助听器硕大惹眼,就连不知情的过路陌生人都能轻易猜测到她的遭遇。 宛桾早已对这些目光和言语免疫,她笑着递上从丹麦买的乐高机器人:“迟到了七天的礼物,生日快乐,阿森。” 钟应森眼睛一亮,他眼馋齐霜翰手里的任天堂游戏机很久,恨不得立刻去一较高下,扔下一句“晚上哥请你看电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