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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素儿忙个不停,她一直做家务到深夜,才闲了下来,身上已不知糊了几层汗水,又闷又黏的,实在太难受。 于是她去了厨房,轻手轻脚的架锅烧水,又拖来浴桶,锁上厨房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她又小心翼翼地先将浴桶里的水舀出来盛在水桶里,拎去后门处泼掉;来回几趟以后,又把浴桶和桶都拿了出去,用清水洗净,收好。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唯恐吵醒了已沉睡的家人。如今正是农忙的季节,她和父亲,两个弟弟成日里在田间做活,大家都累得狠了,能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也好。 哪曾想,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在路过父母的房间门口时,卫素儿听到了从父母房里传来了隐约的谈话声。 该不会是她弄出来的声响把父母给吵醒了吧?卫素儿吃了一惊,她心里很是不安,就站在堂屋里不知如何是好。 寂静的夜里,父母的对话显得更清晰了,卫素儿听到父亲说道:「今儿来向素儿提亲的刘公子挺不错的。」 卫素儿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父母正在商议的,定是今日派了媒婆来家提亲的刘秀才。她不由得咬住唇儿,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刘秀才今年二十三四岁,虽然穷,却有功名在身,人也生得清秀斯文。他在镇上开设私塾,与卫素儿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他竟对她有意思。 卫素儿害羞地用手指卷住辫梢绕圈儿,然后听到继母用嫌恶的语气说道:「嘁,一个穷秀才,只给得起五两银子的聘礼,这也叫不错?」 卫素儿一呆,然后听到父亲问道:「秀才还不好?」是呀是呀,卫素儿不自觉连连点头,秀才不是挺好的吗?虽如今尚未考取功名,只要潜心学业,说不定哪一天就高中了呢,那她岂不是就跟着成了官夫人? 可继母迟疑一会儿,压低声音说道:「当家的,我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儿,卫素儿顾不得许多,连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听到继母说:「依我看,咱们就把大姑娘许给杨柳镇上的马员外,如何?」 什么!杨柳镇上的马员外? 卫素儿无声地倒抽一口凉气。卫父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妥不妥,马员外都已经六十多了,且已病入膏肓,眼看着就要没命啦!」 继母小声嘀咕,「那要不是这样,人家能出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吗?当家的,要是咱们有一百两子的话,就能给大儿子虎生盖间新屋,再讨一房娶妇儿了!」站在门外偷听的卫素儿呆住。 卫父也犹豫道:「那岂不亏了我们大姑娘?」 继母又道:「你放心,大姑娘虽不是我生的,却也在我跟前长大,我能让她吃亏吗?只等马员外一翘辫子,我立刻就把大姑娘接回来,如何?」 卫父沉吟道:「可若是出了嫁的姑娘还在娘家住,会被人戳后背的!」继母又笑了,「既然当家的怕被人笑话,那我就索性再给大姑娘找个婆家?」 卫父吃了一惊,说道:「大姑娘还未出阁,怎么你就已经做好了要让她再二嫁的准备了?」 继母道:「当家的,你听我说,那槐树镇上的孟老爷也愁相不中合适的儿媳妇,咱家大姑娘长得好看又勤快,配他家三少爷难道还配不上?」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卫父大吃一惊,就连躲在门外的卫素儿也惊呆了。 天!孟三少爷可是个疯子啊!卫素儿以前去临镇赶集的时候见过一回那疯子,不但生得鬼面獠牙,还蓬头垢面的,成日里除尽了衣衫去欺侮吓唬小姑娘,要不就是拿着大棍子胡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