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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蹲下来,面无表情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手指缠绕着交握,眨眼羞怯地回答:“我是桐桐。mama说,今天会来这里的,就是哥哥。”谈赋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林女士联系自己的原因。无奈地望着面前蒋桐的眼睛,轻声感叹:“原来是为了你。”谈赋有那么一瞬的难过。毕竟,曾经以为的“母子亲情”生生变成了“临终托孤”的把戏,饶是感情不深,此刻也难免有些不甘心。不过,他倒不至于因此就去记恨谁,那犯不着。一个军人世家出来的孩子,总能在恰当的时候竖立起他们薄情的天性。蒋桐似乎也看出了谈赋对自己的不喜,那之后,再不敢表现出对他的亲昵。谈赋赞许她的知趣,少了相处的尴尬,在庄园小住几日,第三天终于如愿收到了萨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萨里大学在吉尔福德镇边上,离庄园不过十几里,是谈赋半年前就申请的志愿。全世界著名的理工学院,录取率极低的顶尖专业,即便谈赋成绩优异,此刻能够顺利录取,说起来依旧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上楼将消息告诉林女士,同时,也答应了她照顾蒋桐成年的提议。林女士微微一笑,像是得到莫大的安慰,望着窗外的雨丝,张着嘴挣扎了许久,一口气没有上来,终于就那样笑着离去。林女士了无牵挂地走,像多年前他离开谈家时一样,只留下一个为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蒋桐还太小了,只比当年的谈赋大一点儿。几年前她的父亲蒋正洲车祸离世,那时的她尚未记事,对生老病死还可装聋作哑。可如今林女士一去,她却是连装聋的人也没有了。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这家中的一件物品,连同这庄园、佣人一起,列入“遗产”的一部分,一并交由了谈赋手里。可太过敏感的孩子总是不可爱的。林女士葬礼后几天,蒋桐似乎也忘记了知趣,完全将孩子的任性爆发出来。她不再与人说话,不再抱着玩具在走廊里奔跑。大半夜醒来,只会突如其来地哭泣,像是有着发泄不完的怨气。谈赋将林女士原来的主卧收拾成了书房,自己则住在三楼的房间。蒋桐的屋子在他隔壁,每次哭声一起,他总是最倒霉的那个。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些日子。谈赋终于也有些忍受不住。起身打开隔壁房的门,侧身靠在墙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冷漠地看着里头的人,沉声喊了她的名字:“蒋桐。”蒋桐此时躲在被子里,眼睛肿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听见门口的声音,从被子里探了个脑袋出来,见来人是谈赋,被那冰冷的神情吓得愣在原地,心中委屈更甚,也不敢放肆地哭,只是咬着嘴唇,眼睛越发红肿起来。谈赋自小没有怜悯人的习惯,听见蒋桐的哭声,只觉刺耳难听,走到她的面前,无动于衷地问:“哭够了?”他这会儿刚过十八岁,才变完声的低沉嗓音,加上一张冷漠清俊的脸,云飞雪落似的,生生拉扯出一丝无情。蒋桐没来由地害怕自己这个漂亮却严肃的哥哥。双手支撑在胸前,努力憋着不哭,最后却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