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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继承人 (第4/5页)
典型的东方神韵。盘起的黑发犹如某种固化的云阵,恰似她本人干净利落、破釜沉舟的截然性格,又暗含着微妙的反叛精神,与其所处环境中大行其道的血统论针锋相对。她的皮肤呈现出明快的暖色调,在日影飞掠的瞬间辉光熠熠。 一种久违的、深藏的悸动划过心尖,图坦臣再次发现埃斯特样貌端正,一表人才。她的气场与威严是可供配偶炫耀的资本,每每在私密的家庭聚会中,那些年轻男孩儿总会揶揄地盯着她很久。 图坦臣并非喜欢热闹的性格,但在家庭聚会上成为边缘人物,属实是件难堪的事情。而且内心深处,图坦臣确实也有些孤独。他的朋友只有曾经的大学同学,自埃斯特有娠,他就不再有时间维系友情了,不过让图坦臣意外的是,普利希内部的年轻人并不少,大都是几位辖区负责人的男眷和他们的小哥们儿。 这些男孩儿都来自传统的高山半岛家庭,总有三四位姨母并数不清的舅妈和姊妹,但凡听到生意相关的话题就牙疼,对文学、历史与时政更是一窍不通,可提起时尚、影视和社交软件,他们就止不住话匣子。 原先图坦臣很担心自己无法加入他们的茶话会,安东叔叔却只是笑着将炖菜端出烤箱,提议道‘为什么不在他们聊起恋爱话题时加入呢?他们或许不关心比自己大十岁的年轻党首,但他们对朋友的恋人和丈妇总是很感兴趣。’ ‘何况’,安东叔叔说‘埃斯特是个值得炫耀的配偶。’ 时至今日,图坦臣也说不准他们的友谊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他已然成为聚会上男孩儿们的焦点。他们总是众星捧月般地围上来,聊起些私密话题,大多数时候都有关女人们的床事和对束颈、内衣的喜好。埃斯特时而过来瞧瞧,说些场面话,在起哄的欢呼中不明所以,倒也很乐意接受男孩儿们露骨的调侃。 他们说,‘如果你不是图坦臣的丈妇,我早就扑倒你了。’ 埃斯特摊手作无奈状,道‘首领从不轻易摸枪。’ 她成熟、风趣又迷人,男孩儿们都为她尖叫,简直着了魔,可她总与他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因为她是他的丈妇。有些时候图坦臣不得不承认,那感觉真的很好。 “我以为你在办公室。”图坦臣走到白马兰身前,与她短暂相拥,亲昵地贴上脸颊。 “我回来看望mama。拉德姨妈正在楼上陪mama说话,在聊瑟雷写的自传。她在书里写,她最困难的时候,拉德姨妈偷拿了她七十块钱,她没有张扬,担心伤害孩子的自尊心。拉德姨妈被气得上蹿下跳,因为那是老瑟雷的二儿子为了出去幽会拿的,怕被mama发现,就指使她去mama的卧室拿马克杯,还骗她说要给她倒热巧克力喝。” 白马兰才不会告诉图坦臣,她因为昨天在外头过夜而被mama约谈了呢。mama说情夫和先生之间的关系,就像事业和家庭。她可以换个行当干干,但必须得回家,否则谁去扶持她、支撑她呢?话又说回来,女人生来就要冒险,在外头也不能没有歇脚的地方。图坦臣跟她分居的时间久了,虽已经不是个小男孩儿,但显然还不懂得如何经营好婚姻,是安东没教好——不过即便如此,婚礼在即,她可以在外头睡觉,但不能在外头过夜。小报社的娱乐记者和花边杂志的编辑没那么多忌讳,若是普利希先生的脸上无光,于她而言也是个麻烦。 “对了,安东叔叔说让你试试结婚礼服。mama觉得咱们已经有了伊顿,你该用红色的配饰。安东叔叔有红宝石颈饰可以借给你,那还是加西亚jiejie满月时,mama给他买的。”白马兰牵着他的手走进宅邸内。她们的婚礼地点在玫瑰圣母堂,派对则在宅邸内举行。 “这儿有些单子要你填,什么餐品、酒水饮料、音乐和鲜花,随你喜欢。”白马兰将厚厚一摞表单推到图坦臣面前,她甚至都懒得看下去。安东叔叔筹备婚礼面面俱到,连用于安检和警卫的犬种都可以选,杜宾、柯基、马犬或者比格。 “三楼怎么布置的?届时肯定会有媒体来,孩子们得去楼上,不能露面。”图坦臣将碎发别在耳后,低头翻看着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