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风雨欲来 (第2/2页)

   卢米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这是强力安眠药，半个小时生效，沾上一点就会受药效影响。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心一横，含住一口果汁，对着他的嘴喂了上去。

    江昭吞咽下她送过来的一口果汁，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宝宝做的很好喝，辛苦我的宝贝了～”

    “那就都喝了，尊重我的劳动成果，”她笑颜灿烂，又把果汁往江昭的嘴边递了递。江昭愣了一瞬，还是把那杯果汁接了过来，喝了小半杯。

    目的达成，她从江昭腿上下来，又平静无波的开口：“我去把杯子洗了，然后...我会自己进去那个房间。”

    水龙头里的水流发出淅淅沥沥的响，落在杯子上，又有几滴被四散溅到墙上，她看见反射在银色的玻璃杯上的光影，他们两个慢慢的低下了头，沉沉睡去。

    她的头脑也有些昏沉，刚才那一口多少受到了些药效的影响，好在吸入的并不多。她捧起一抔凉水，淋在自己脸上，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和餐桌上熟睡的两个人，眼底是没有温度的冷寒。她把手伸入下身，取出那个小巧的跳蛋，放在手心，手一点一点收紧，握成了一个拳头，跳蛋被捏的稀碎，然后被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还有五分钟，就是十一点。她争分夺秒的跑上楼，拿上包穿上外套就向外走。包里的东西很少，身份证、手机、几张现金、那个试管，以及那个录音笔。

    就是刚刚的这几分钟，乌云彻底遮蔽了月亮，雨点一滴一滴的落下，从小变大，劈里啪啦的打在别墅区高档的大理石地面上。

    已经来不及回去取伞，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

    打开别墅的门，一股狂烈的冷风裹挟着雨点袭来，足以浇灭一切，却浇不灭她眼里熊熊的烈火。

    她走进雨夜，向着东南方向的小门奔去。

    豆包趁人不注意偷偷跟在她的脚下，但她一路都是徒步奔波，两道大门也都只能徒手翻越，她带不走它，只好对它说“NO！”让它自己退回去。

    它好想叫出声来，它想问mama为什么不带它走，但mama对它说“NO”，这是禁止的指令，它知道，当mama说出这个指令的时候，它不能叫，也不能动。

    它守在那道小门那里，呆呆地看着mama跌跌撞撞的翻阅了铁门，不顾一切的向外走。它摇着尾巴，希望mama能回头带上它一起走。

    但mama在视线里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点。它的尾巴耷拉了下来，慢慢地停止了摇动

    只是在mama走了很远再回头看它最后一眼的时候，又微微摆了摆。

    ***

    雨势渐急，天与地的界限开始消融。灰白的天，落下密集的雨，恍若千万条皱纹，一道深，一道浅。冷的、冰凉的、豆大的雨水，从树上、屋檐上，摔到路上，滴滴答答的催促。

    她穿过静谧的别墅区，躲过巡逻的保安，跌跌撞撞的，滑倒了两次，又爬起来继续跑。

    江昭喝入的果汁并不多，巡逻保镖也有可能随时发现她翻墙时留下的脚印。她的心跳得飞快，成与不成，都在此刻了。

    连接御景山庄所在的蓝月岛到外界的，只有一座双车道的桥，来来往往都是名贵的豪车。与绵绵雨滴融为一体的夜色里，只有她，孤身一人的她，没有撑伞，也没有雨衣，铺天盖地的雨点包裹住她单薄的身躯。一脚泥土、一脚水，她发了疯一样向前狂奔。

    身后是别墅区静谧的黑，身前是普通住宅区的万家灯火。她跌跌撞撞的翻过第二道大门，沿着黑夜中被模糊了棱角的大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狂风在耳边呼啸，雨点淋湿了她全身，但她一步也没有停。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梁牧远派来接她的那辆车，就在桥的对面，打着双闪等着她。

    她离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包里的手机响了，嗡嗡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区，中间那栋熟悉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光大亮，隐隐约约看见里面人影躁动，像是出动了所有人在搜寻整座宅子——

    她终于跑到了车旁，猛地拉开车门，又狠狠关上：“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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