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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第3/3页)
在他指意下,灌药浇铸了出的疯子。 他终于如常所愿,摘去了他看不惯的她长年累月虚伪面具,撕下了她的体面,抹去了过去十多年的教导。 少有的感受涌上男人的心口,这是到底是什么感情,叫人触及便似在万丈深渊上架了一根银丝,被逼迫着平举双手踩线而过。 他自己尚且不知,如此情境下,他竟轻轻一笑。 烂成了一滩泥,正好令他一点一点重塑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这是好事呢。 “姑娘发病了!”丫鬟们惊慌失措。 混乱之中,他反而最为冷静,好似方才的闹剧与自己毫无干系,一面令外头去静心堂调来丫鬟,一面令原被扣住的丫鬟先行按压住发疯的女子。 老太医刚至静心堂便领着小徒弟着急忙慌赶至蝶台正房,只见其在那怒目圆睁的女子头上扎下几针,她便如泄气的风鼓,无知无觉地躺在长榻上。 他说,不必顾及了,只管开方去。 这次灌下药彼之前一日更是加重不少。 待再次醒来,果然她什么都记不起,穿着宽松的裙袍,羞怯同来人笑着,温和得不像话。 他再来看她时,发觉她跟着老嬷嬷学了不少礼仪,他说叫她多吃绿菜,便拱手道谢谢陛下,尔后将碗里的苦菜统统咽下;他说莫同旁人说话,待处理完政事来瞧她,发觉她憋得浑身是汗,原是吃坏东西,不敢说也不敢吐,只缩在椅上,忍受一阵一阵的反胃。 这不是好事吗? 可又为何他勃然大怒? 她不知道,就像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锦衣玉食却觉得度日如年。 每日一醒来,她都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她是谁。 倒有一点不变,她始终不肯叫他触碰。二人之间最亲近的一次便是他想替她将脸颊旁的碎发挽至耳后,可她看不见,却精准无误地将探至面门的手打落,等到回过神时,她才感知到自己掐住了他脖颈,若非两三个人一道拖拽她的手臂,想来他就要被掐死了吧。 掐死就掐死好了。不是他说的吗,人都要死的。 咦?他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到底是为何觉得他说过这话?她不知道,只咧嘴笑。 他几日都不露面,却默许一个聒噪的女人带着一个聒噪的孩子来看她同她说话。 那个聒噪的女人好像叫什么二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家中排行二。 他们有时来,有时不来。 她问为什么昨日不来,二婶有时尖着声音说自己要cao办铺子,家里都是吃饭的闲人;有时又说外头请二婶吃茶赏花,她很忙的。 她还没有去过外头。 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她被二婶叫做富贵闲人。 她一日一日地熬下去,有些无聊。 算了,等下很快就可以躺到床上,躺着不知道多久就被人叫醒,醒来之后走来走去,然后又可以躺下去。 可二婶口中的外头那样好,即便她看不见,心里真的好想去,渴求的欲望强烈到男人来时,她突然跪下,求求他能不能让她去外面玩。 男人沉默着,口中道【再说】便拂袖而去。 然后怎么办? 她爬起身拍了拍裙摆。 算了,那是明日的她需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