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雪 (第1/2页)
第一章 初雪
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梁暮雨案前的纸张翻飞。 抄写佛经讲究一个静字,她停下手中的笔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走到窗前。 随着她轻缓的开窗,屋外的风雪争先恐后的飘进来。 刺骨的寒风吹乱她的发,薄衣贴在她身上勾勒着曼妙的身姿。 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她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花,“原来天已大亮。” 门外响起敲门声,婢女盈花问道:“梁美人可是醒了?”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进来吧。” 盈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案前的佛经便知是她又点灯写了一夜。 她越过梁暮雨走到窗前把窗户关紧,“美人还是注意着些,生病了很是麻烦。” 梁暮雨自己用盆子里的热水擦脸,听到这晒笑一下,盈花是她唯一的婢女,如果自己生病了辛苦的确实是她。 “我只是瞧着落了初雪,想开窗看看。” 盈花又走到案前,她看也不看佛经只是盯着桌下的碳炉。 “这么好的碳一夜全用完了。” 梁暮雨手舀着水洗脸低声解释:“昨夜冷了些。” “这个月的份额已经没有了。”盈花又抱怨道:“江大人许久未来,内务府的人都是势利眼,眼看我们没靠山了,给的份例也少得可怜。” 梁暮雨净脸的动作一顿,以往江炼影来得也不算勤,按照惯例昨夜他应该会过来的。 她拿着帕子轻轻擦着鬓角。梁暮雨是标准的鹅蛋脸,明眸皓齿,唇瓣丰满水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盈花看着她的身段,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的撩拨着人的心弦,净完脸的她未着脂粉却如出水芙蓉。 她停止自己的碎碎念,“不过美人长得标致,我见了都心生欢喜,更别说男子了。” 梁暮雨坐在镜前微红了脸颊。 盈花耐心的为她梳头,“今日初雪,美人可要出去走走?” 梁暮雨轻轻摇头。 “你不出门,这么一副身子别人也看不着啊。”说完又低头嘟囔:“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自从梁暮雨入宫后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盈花是陪她最久的,她知道这个姑娘只是嘴毒,所以并未斥责她,况且以她的处境也属实不允许自己任性。 梁暮雨像往常一般沉默,盈花早已习惯。 “咦,这是什么?”盈花拿起一个玄青色的檀木盒。 她没有注意到得是此时的梁暮雨已经满脸通红,甚至白皙的颈脖都红了一片。 盈花打开那个小小的檀木盒,里面是油紫色的膏体,面上已经被用去一个浅坑,她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霸道的香味扑鼻而来,细闻又像是幽幽的晚香玉。 她惊叹道:“这个味道好好闻。” 看这浅坑想来是用过一段时间了,但是盈花却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 梁暮雨红着脸一把夺过檀木盒,“这个很久没用了,该丢了。” 盈花刚刚拿起它时上面确实附有一层薄尘,她没说什么继续为她挽发。 梁暮雨捏紧手里的香盒,手指扎入盒子顶端雕花的缝隙里,紧张到指尖发白,幸好盈花没再纠结这个香盒。 梳洗完毕,盈花端着脸盆出去。 梁暮雨回到案前收拾自己写了一半的佛经,趁着盈花不在她悄悄把窗户打开,雪了落一夜,地上早已覆着厚厚一层雪。 本就冷清的小院更加寂寥了。 院外的红梅树被积雪压着,她想起去年积的初雪已经用来泡梅花酒了,正值新一年的初雪,可以泡新酒了。 她拿起屋内的大氅披上,走到梅花树下收集干净的初雪。 院子里的梅花还没开,往年里这树梅花也开得不好,但梁暮雨仍旧悠然自得的集着初雪。 盈花提着裙摆从外面跑来,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的,在屋子里没有找到梁暮雨正着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