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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争吵

    天授初年，皇太后武氏加尊号为“圣母神皇”，改国号为武。武后为防止皇族叛乱和镇压守皇党，重用武家后人，分封世袭；十分重用蔡宜等酷吏，放任这些人残害世家重臣，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

    天授三年，春。

    大雨在连续下了几天几夜之后终于停歇，阳光从云层中透出，闪着斑驳的微光。

    凤鸾阁内此时正乌蒙蒙一片，气氛僵冷得如同冰霜一般寒冷。

    武后衣着凤袍霓裳，端坐在鸾座上。神情肃然而狠厉，朱唇吐露出话语：“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陛下，臣有奏！”，如枯井般浑浊的老迈声音在大厅骤然响起，群臣仿佛如炸开的沸水喧嚷起来。

    武后勾了勾唇，说道：“王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白发垂髫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他的目光愤然而决绝，用那双布满老茧褶子的手指向侧方红衣官身女子，大骂道：“陛下，蔡宜小儿残害忠臣，实乃jianian吏。望陛下亲忠臣，远小人。”

    “亲忠臣，远小人”，武后嚼着这句话，眼神瞥向殿内身姿端直的年轻女子，凝眉轻笑道：“蔡侍御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昨夜办事太久，那火烧到三更还没停，此刻蔡宜眼皮子都止不住往下耷拉，武后的叫唤瞬间让她提神。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武后，而是朝后招了招手，顷刻间侍卫拖着这古稀老人离开。

    “陛下！”，身形清瘦的乌发男子慌忙地从群臣中走出，跪拜在朝堂中央，言辞恳切道：“陛下，昨夜侍御史无端闯入腾阁老的庭院中，在众人面前放置一口大锅，竟是将他老人家活活煮死!”几丝碎发倾泻而出，颇有玉面书生的模样。

    “今天又当堂杀害重臣，蔡宜手段属实令人发指，还望陛下三思！”

    蔡宜在他身旁跪下，一双清冽的眼睛无辜地望向高堂之上，弯腰回复道:“陛下，臣冤枉。昨晚臣只是想拜访一下腾阁老，顺便想请教一下如何处理罪犯之事。是阁老自己提出用锅煮人的方法，更是亲自下锅实践。微臣实乃佩服。”

    她转头瞥向王攸宁，清丽端庄的面孔散发着nongnong笑意，说道：“御史大人，您可真是喜欢冤枉我。前不久微臣查到王大人府中有诅咒皇室的邪物，臣已禀告陛下。”

    王攸宁瞠目骂道：“荒唐，王大人怎可能！蔡宜，你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你.......”

    朝臣们都瞧着荒唐的场景，纷纷怒斥这jianian诈女子。

    “好了，孤已查过。腾荣和王芳一直暗中结党营私，对朝廷不利，孤绝不能轻饶。蔡宜侦查有功，授予左台御史中丞，赐尚芳阁。尚芳阁独立于六部之外，单独管辖罪犯。退朝吧。”

    朝廷上下轩然大波，众人都惊惧地注视着跪拜着的女子，寒气鼓鼓往上冒。

    一身绯红飞鱼服，金绣繁丽。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带着些许冷淡。蔡宜轻拍了一下衣袖，从容地朝殿外走去。

    紫色官服男子不紧不慢地从殿中走出，他凝神望着前方的女子，玉颈在日光下白得发光，不知是何触感。

    一旁的侍从轻声说道：“如今武后对蔡宜颇为看重，再这么下去，朝廷下没人敢与她抗衡。”

    不远处，刚才正与她吵得凶的御史大人正呆呆地等在路边，裴居道叹息一声说道；“陛下有意处置守皇党羽，而世家门阀大都与李家有关联，眼下必然是一片腥风血雨。你我就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是，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