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28:探访神殿的鲛 (第2/2页)

/br>    “只怪我吗？是谁说要我咬——”

    “嘘，别让祭司听到了。”

    但蒲音制止的愿望落空了。

    “进来吧。”

    神殿门安静地敞开，里面光线昏暗，只见幽蓝的海兽烛火在深处跳跃闪动，大祭司雌雄莫辨的声音正从那片森然的黑暗中传出。

    蒲音却丝毫不怕，这座殿堂就如同摇篮。她是在祂身边玩耍长大的，这里是她的神殿，也是她精神的安栖之所。

    蒲音如离弦的箭般摆尾冲进正殿，当然不忘把邬庭也拉了进去。

    寂静清冷的殿堂最深处，静静地伫立着看不清面容、身型修长的祭司。

    祂银白的长发逶迤坠地，脸上戴着花纹繁复的秘银面具，垂在身侧的手也绘满了银纹，完全掩去了肌肤的本色，看着神圣又疏离。

    “邬庭，这是祭司大人。”

    简略介绍之后，蒲音就迫不及待地踮脚凑到祂的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什么。

    大祭司微偏过头，目光似从面具底下透出，冷淡地打量着邬庭。

    半晌后，祂才抬手摸了摸蒲音的发顶，独属于海族祭祀用的语言如嗡鸣般响起。

    “他并非答案的全部。好孩子，继续吧。”

    蒲音扭捏了一会，又轻声在祂耳边用海族的祭祀语说。

    “大人，我有后代了。是和腾蛇族的混血。”

    向来雍容淡定的祭司，忽然陷入了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的蒲音有些不安。

    蒲音从儿时起，就察觉心底有无数美妙的旋律涌现。

    她想要全部唱出来，她的使命是让这个世间听到她的歌声。心底的旋律如此催促着。

    鲛族天生就擅唱诵，但她即使唱得喉咙撕裂口吐鲜血，也无法诉尽那些玄妙的音符。

    是祭司把她带回了神殿，让她在海神塑像旁搭了张小床，沉眠休养了足足一个月才能重新开口讲话。

    醒来后，祭司把她带到神殿后的深渊边缘，对着那片无尽的黑暗以颂扬的声调宣判着。

    “孩子，你是海神的宠儿。神赐予你高于此界的灵感与智慧。去吧，去陆上寻找你的力量来源。在此之前，莫要轻易歌唱。”

    于是蒲音放弃了竞选下任祭司，也抛下本该与她共生的双生弟弟，只专心于做前往陆地的准备，在八岁那年就由jiejie蒲颐亲自送到了乐韵宗，学习另一种表达旋律的方式。

    所幸，放弃了二分之一海族咒力传承的她仍能顺利吹奏幻玉笛，弹奏凤凰梧桐琴。而陆上体验的一切，都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和另一种力量的来源。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蒲音只觉得自己的积攒的情感之力愈来愈丰富，她也在每一首曲谱中加入了那自域外而来之音，以更省力的方式演绎出来了。

    直至她遇见了邬庭，如今还有了金豫。

    这是神明的馈赠，抑或是天道的阻碍？

    “最终答案的判定权，在你手上。只要你追寻着神明的指引，心中之歌即能完诵。”

    祭司在长久的静默后，用那银纹遍布的掌心包住了蒲音的手，温和深沉的海族咒力一波波地从相触之处涌入，让她焦躁的思绪缓缓平复。

    “好孩子，以爱还爱，勿忘神赋之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