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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5/6页)
话。 【先妣徐母薛孺人讳匀之灵位】 【亡妹徐氏讳箐之灵位】 纪椟敬过了香,便见徐宛望着牌位出神了。 “阿宛。” 徐宛却没看他,只是喃喃自语,“我meimei早夭,早先是没有牌位的。”如今摆在祠堂里的,母亲和meimei的牌位都是他后立的。“她甚至连坟茔都没有。” 如今在祖坟里的,只不过一个衣冠冢。 凭什么?凭什么他meimei来这世间一遭,却什么都没留下? 可笑他如今高床软枕,竟还不知足。 他再苦再痛,难道会比尸骨无存的meimei还要可怜么? “阿宛?”纪椟的声音猛然增高,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他不觉慌乱起来,“我只是一时感伤……”不过,他后言未出,纪椟便按在了他的肩头。 “没事。” 徐宛其实有些不解,纪椟为何这般纵容他,似乎在纪椟眼里,他如何无礼都不会在意,他说什么都不会介怀。 纪椟即便是个好人,好到这个份上,也太奇怪了。 徐衡在母亲那儿挨了骂,等赶到祠堂时,大哥已经离开了,问了下人说是去春和居了。 他便更不好跟过去了。 【你今日这是做什么?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你便是再不喜平昭王,也该顾着你大哥吧?你是一时意气xiele郁愤,可你想过没有,宛哥儿是在平昭王手里的,他一个男子入了王府本就难做,你今日下了平昭王的面子,焉知他日不会成为你大哥的催命符!】 只盼望,大哥不会被他牵累。 春和居与二人在王府中住的容安堂大相径庭,院中多植梧桐,灌丛低矮旺盛,风景独到,屋舍小却俱全,便是徐宛自己住的卧房都透着一股简朴素雅,隔去便是书房,挂了一匾,写着‘如寄’,明明希望‘春来和居’,可这春却匆促‘如寄’。 即便是他看着这匾,都难免想起那几句【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更何况是徐宛那样内敛的性情,只怕想的更多。 难怪宋老会说徐宛,【郁结在心,最是损伤】。 宛,是屋檐下被迫弯折的野草,生于春日,却也折死于春日。 而徐宛便是日日瞧着这块匾,数着命中那寥寥无几的春。 “王爷?”纪椟脸色不大好看,并没理他,徐宛看了一眼门口的百两,使了使眼神,百两揣着手看他,轻轻的跺了下脚,但还是听话的把下人都带出去了,顺道关上了门,徐宛迟疑的伸手抓住了纪椟的手臂,又唤了一声,“王爷。” 终于,纪椟看了过来,却是满眼的凄惶。 徐宛被这一眼骇到了,他从未见过纪椟这样悲哀的神情,不觉心下一酸,“王爷?” 纪椟却什么都没有回他,只是长臂一揽,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霎时间,房中一片寂静,只有绵长的呼吸在他耳旁吹拂着,那热气源源不断,似乎要将他烫伤了。 纪椟抱了他许久,直到百两在门外似是不耐烦了,梆梆砸门,说是母亲叫他们去用饭,纪椟才迤迤然的松开了他,眼神已然恢复如初,捧着脸,亲吻了他的额头。 徐宛心里一片茫然,用饭时也总是心不在焉,看着纪椟不时地给他夹菜添汤,越发恍惚了。 饭后,纪椟只说一会儿来接他,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了他与母亲、弟弟说话。 “宛哥儿,王府中的那些妾室不曾为难你吧?”母亲忧心的询问。 他来前嘱咐了百两,让其瞒着府中并无妾室一事,秋霜学堂的事实在太过紧要,就连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