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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5/5页)
这应当便是秋霜学堂的斋主了。“斋主泽被(pī)苍生,化及豚鱼,当为圣贤。” 斋主莞尔,“愧不敢当,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不多时,前堂便站满了学堂的学生,姑娘们聚在一处不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堂中便乱哄哄的,斋主只是拍了拍手,前堂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学堂中技艺设有六科,刺绣、书画、雕刻、制衣、制香与制簪,教授的夫子各有其三,学问与科举大致相同,学的四书五经,其中四书三人,五经三人。学问与技艺共有八科,一科的学生均在十人上下,这学堂如今登记未放的学生共有一百一十二人,夫子二十四人。除此之外,尚有武夫子三人,膳夫四人。”斋主略略介绍了学堂如今的情况。 “学堂的夫子以旬轮值,其中技艺科的崔程二人殿下俱已见过,”斋主一开口,便有四人缓步上前,斋主便从右往左,依次介绍,“吴以环,授制簪科,擅錾花、镶嵌;赵殿红,授制香科,擅做调配,和香斋的新香多为出自其手;沈蓉,授制衣科,王爷与殿下大婚的婚服,便是由她裁画;王碧灵,授雕刻,擅长彩雕,茂林书斋新推的彩图便是她的技艺。” 这六人年龄各有差距,瞧着王碧灵与程萍相仿,其余则是中年妇人的模样。 “各位辛苦。”徐宛属实大开眼界。 而授四书五经的夫子却是万花丛中的一点绿,两位男子,“学问科的夫子六人,均是男子。”这方面实是没有办法,便是官家女子读书,也甚少能贯通四书五经的内容,学堂也只能请男子来教。“这位是前迁州知州阮献鸿大人,致仕后来到学堂教书。”朝中如今古稀致仕,那位阮大人瞧着却是精神抖擞,甚有气势。 “都已致仕,还谈什么大人不大人。”阮献鸿倒是不甚在意那些虚名。 徐宛也从善如流,“阮夫子已古稀了么?斋主不说,我还当夫子不过天命,夫子如此强健,实在令人叹服。” “殿下过誉了。”阮献鸿只朗声笑了。 “这位是广原府的大儒何仲平何夫子。”斋主的语气有些肃然。 广原府在临虞以北,离着不远,何仲平的名号徐宛虽听过,但还是对另一个名字印象深刻,便是其兄何孟安,十年前,秋霜学堂中被贼人所杀的那位夫子,正为何孟安。 “深感何夫子大义。”不论是当年为救学生而死的何孟安,还是如今不计前嫌的何仲平,都令人仰望。 何仲平也欣然受了徐宛的大礼。 在值的夫子便是这几人,徐宛一一见过之后,便是学生们准备的心意。 送的东西其实不多,就是这份心意,甚是厚重。 一幅满绣的竹石图,一件水绿的罩衫,一套印刻精美的彩笺,两盒香丸,一对玉簪。 而学问科的学生得知徐宛尚有秀才功名在身,便抄来了几位夫子珍藏的旧书,一共六本。 这些东西都是学生自己花心思做的。 徐宛心里也很是高兴。 最后,斋主拿了一幅画出来,画的是临水江边上的望江楼,“这画,是我仿了王爷的那幅月下仙的画风,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徐宛倒没什么好嫌弃的,一并收下了。 却没注意到一旁,有些坐立难安的纪椟。 斋主瞧徐宛这般态度,便心里有数了,看向了正跟她瞪眼的纪椟,微微挑眉,“王爷的那幅月下仙,还挂在房中么?” 纪椟眼角抽搐。 徐宛没见过什么月下仙的画,纪椟却是突然起身了,“实在搅扰学堂许久了,阿宛今日身子不适,我们便先回去了。” 斋主也不便挽留。 但斋主特别提了,徐宛也不免有些好奇,“王爷,月下仙是什么画?” 纪椟笑笑,“是我许多年前画的了,那时笔触还嫩,我怕你笑话便收起来了。不过,大婚的那幅我快画好了,过些时日就能装裱挂起来了。” 徐宛沉默,别吧,那画里不是他么? 他此后岂非日日都得看到自己穿婚服的模样? 那也,太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