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之璧_襄武篇1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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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武篇14 (第2/2页)

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胡杰望着他,心底莫名的跟着有些悲伤。

    胡杰最终还是一个人离开了,只留了皇甫一人在满地落叶上独自挣扎。

    胡杰一向手重,皇甫被他打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精疲力竭,在地上趴了许久,都恢复不过来,天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眼看着雨势越发的大了,皇甫拖着被雨水淋湿的衣袍挪着爬到了树下,身上冷的厉害,又没多余的力气坐起来,只是看着雨水从遥远的天幕落下,有些顺着树叶砸在了他脸上,砸得他双目模糊。

    皇甫闭上眼,想起了那日在冯权房间,那面奇怪的镜中出现的那一幕。

    其实,那是真的吧。

    他原本是应该死在肃王府的地牢中的。

    是冯权救了他。

    所以他活下来了。像死了一样的,活下来了。

    阿睿,还会记得那些事么?

    会不会只有他自己记得了,会不会在这世上,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不会永远就这样了……

    他想阿睿了。

    可是如果阿睿将他忘了,他该怎么办呢?

    【阿睿,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

    可是阿睿答应了他,不会将他忘了的。

    阿睿从不会骗他的。

    不会的。

    入夜了,雨还未停,冯权早起到铺子里看账本,想换换脑中的念头,不料午后突然下起了雨,冯权也就一直待在铺里懒得动弹,张伯送了些吃食过来,冯权没有胃口便一直放着,想起来要吃时,已经变得冰凉了。冯权起身倒了杯茶,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手边的漆杯,杯子摔到了地上,冯权连忙将杯子捡起,只觉得心灰意冷。

    “郎主。”门外张伯轻轻叩门,唤着。冯权开了门,张伯略一拱手,“铺中有人想见您。”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簪子,双手捧着,“那人瞧着狼狈的很,也不知是从何得来的这只簪子……”

    张伯的话还未说完,冯权便已拿了簪子夺门而出。

    张伯愣了神,只听前面铺子里冯权声音发颤,叫他备车。

    夜雨潇潇,车驾在水中疾驶而过,驭夫披着蓑衣,甩着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驱使马儿跑得快一些。

    冯权将几乎瘫软的皇甫背起,不由得腿脚发软,快步回了房间,将皇甫身上水淋淋的衣服脱了下来,一把扯过棉被把人包了个严实。皇甫双眼无神的看他,冯权心头一酸,拨开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我去热水,你等下泡一泡。”

    冯权转身去了厨房,将炉灶烧起,想先煮个姜汤,半天了手拿着刀只是发抖,冯权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待他准备好一切,回到房间时,皇甫看着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没有睡着,见了他只是傻笑。

    皇甫坐到了微烫的浴桶里,冯权端了姜汤让他喝下去,皇甫一饮而尽,笑得冯权心里没着没落的,“傻笑什么。”

    “见了阿睿我高兴。”皇甫嘶哑着声音,真心实意的说着。

    冯权心里不免难过,但还是笑了起来,随手拿了一块葛巾替他擦洗身子,却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地方甚至红肿了起来,冯权尽量下手轻一些,皇甫还是不时地闷哼一声。

    泡了些时间后,水变温了,冯权才扶着皇甫出来,给他换了自己的单衣,让他在长椅上躺好,端了潘汁过来,伸手解了他的发冠,将长发浸在水中,取了些皂膏搓揉着他的头皮,一边打量着皇甫的状态。眼下乌青一片,双眼泛红,血丝弥漫,想他这几日并没有睡好,嘴唇干裂发白,裂口处隐隐有血渗出,冯权看了心里直叹气。

    “饿不饿?”冯权问着,皇甫笑着点头。

    “想吃汤饼。”皇甫补充道,冯权莞尔,取了干巾擦着湿润的发丝,答应着。

    “那你等等便多吃些。”冯权的手在皇甫的发间穿过,觉得不太湿了,笑得温柔。

    【注】

    《礼记·玉藻》:“日五盥(guàn),沐稷而靧(huì)梁,栉(zhì)用椫(shàn)栉,发晞用象栉。进禨(jì)进羞,工乃升歌。”

    《礼记·内则》:“五日则燂(xún)汤清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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