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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人忧天 (第1/2页)
杞人忧天
室内溢出的充盈暖气让我想赶紧丢下怀里的东西逃之夭夭,在被姜蔹认出前。 从无数种回应方式里,选择看起来最心虚的那种。 刚弯腰搁下木盒,门又被拉开了。 温控一定调得远高于市政标准规定的21度,因为眼前的小腿笔直光溜,在被我打量时十分刻意地交叠起来。 姜蔹的声音有些意外:“倒也不必鞠躬。” 两只小腿绕了个圈,往里走了。 “起来,送到二楼。” 这是在为难人。 从南方小镇来到遥远北国的我还未经历过温度低至零下三十的寒冬,在两个月前潦草地购置了双看起来足够厚实的靴子——然而只是看起来。 我站在门口,碾了碾脚底湿透的袜子,犹豫是否该踏进门槛。 天气倒是缓和了不少,变成淅淅沥沥的绵密雨点,比这身破烂衣服上滴落的泥水干净得多。 姜蔹转身上楼,我得闲松口气,又为刚才的踌躇懊恼。 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认得你? 抛去这层包袱,心底的仇富情绪重新占据上风,我哼了声,懒得脱掉雨衣,抱着东西进门了。 重逢事小,挣钱吃饭事大。 当然,确实是不经意地扫视过一圈底楼,被金钱堆砌起的浮夸喷了满面,我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堵。 可能因为刚才摔跤挫伤肋骨,或者最近神经衰弱睡眠不佳,或者是挡不住的雨水顺着领口流进去打湿了内衬,心窝像被谁用刀尖剜开,再倒了瓶醋进去。 * 慢吞吞挪上楼,姜蔹正靠着岛台等我。 看起来这里正筹备party,厨房灶具之外都张灯结彩的,除我手中的酒水,已经堆满了食材。 姥姥过世后,我已有许多年没再刻意庆祝过春节,因此盯着桌角叠成一摞的饺子皮看了好一阵,才想起过几天该是举家同乐的欢欣日子。 这一走神,也没注意到姜蔹的下句话是“把衣服脱了”而不是“你可以走了”。 或许真如早上出门前Maiko说的那样,我今日印堂发黑,有不祥之兆——可具体落实到哪处,日本室友说不上来。 暖气的确烧得我昏昏沉沉的,以至于如何在转身后被姜蔹一把拽住胳膊,又被架到浴室镜前立正站好,我全然忘了。 黄色雨衣在争执中又破了几个口,东一缕西一片的搭在外套上,帽子也滑下来挡住眼睛。姜蔹站在背后,拽下我脸上的几片塑料,问:“在梦游?” 我仍在不死心地计算没被认出的可能性。 这是项艰巨的任务,因为到她说出下一句陈述,给我判处死刑前,我都没能理清我们到底分开了多少年。 “卫荼,你很缺钱。” 被指认穷鬼并不是什么好体验。 得益于被姜蔹皱着眉扯掉了吸水后重达百斤的外套,我的呼吸顺畅了点儿。 “知道就好。小费请在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