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辰 (第1/3页)

    “在么？有谁在么？开门，警务官。”

    公馆大门呻吟着缓缓打开，斯卡莉特的心脏随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跃动个不停，她少有地产生了情绪波动。

    她伸展出真正的百肢，各种器官内脏孜孜不倦地织造一张腥红扭动的、黏连公馆所有家具的网。这些扭动的网每隔一段就会睁开几只类似人类眼瞳的器官，它们幽幽地让目光蜿蜒爬过每一寸大理石地板。

    斯卡莉特尽力挥动蝠翼摩擦她编制的天罗地网，发出响尾蛇般“嘶嘶”的警告。月辉泼洒在警务官与那群吸血鬼猎人脸庞上，他们脸部肌rou的牵动清晰可见，但斯卡莉特没有从中读出她喜闻乐见的恐惧。

    “你该接受审判了，赤魔！”

    火弹“彭”地一声连着一声炸响，斯卡莉特咕噜噜滚落的头颅看见了穿孔的皮rou与汩汩血浆。她喜欢的连环画是这样，上个画面追逐着下个画面，每个画面都画满了她每片碎裂的百骸。

    不知为何，破损的身体这次没有修复。

    她沉默地让脸贴着大理石地板，直到听见又一声枪响。

    “呼呼呼…”

    科林姆握着他的枪，瞪大两眼气喘吁吁，他对面是四散一地的绿松石梳妆镜，镜子后面是躺在沙发上惊醒的斯卡莉特。科林姆听见决心碎裂的声音。

    “吸血鬼猎人找着他的枪了？”斯卡莉特弯腰捡起脚边的梳妆镜碎片——她心脏的碎片。

    人类很难审判自己，科林姆点了点头，绝望地扔掉手枪。

    “啊……”斯卡莉特拽着科林姆的棕黑发拖行，被斯卡莉特夸奖过“像栗子一样甜美”的颜色正在她的手心变形拉长。科林姆几乎只叫喊了一声。

    “混蛋，混蛋，混蛋，你打扰到我睡觉了。”斯卡莉特用红皮鞋一下下踢踹科林姆的小腹，就像梦里连续开枪的吸血鬼猎人，“你要杀掉你的主人，你的勇敢里是否也充满了天才、力量和魔法？”

    “答案是不！你并非聪明人，失去了破魔枪和剑等同失去了力量。甚至连赫卡特都…不愿意赏赐你一点魔法的智慧。”

    斯卡莉特拉长颈椎，深深吐气。

    “但我会祝你生日快乐，科林姆。”

    她转身小跑到厨房，端出一个点缀树莓的奶油蛋糕，放在呕吐抽搐、匍匐抽噎的科林姆面前。

    “谢谢…”

    斯卡莉特再次拽起科林姆的栗子色头发，笑眯眯地看他涣散的目光因她凑近放大的脸而重新聚集。科林姆开合的薄唇挤出两个单词，斯卡莉特能亲吻他喉咙口溢出的鲜血。

    “我爱你，以后我也会继续庆祝你的诞辰。”

    科林姆自踏入了“公馆”之后就遗忘了自己的生日，诞辰只会让他记起被斯卡莉特虐待的年数，而不是母亲受难的日子。

    这时，斯卡莉特通常会残忍地掰着手指头提醒他。

    “第五年，今天是我第三次陪你过生日。”

    奶油蛋糕有点融化了，斯卡莉特用手指从它身上刮了一层香甜绵软的脂膏下来，像涂鹅油一样在科林姆脸颊上抹开一圈。

    “咳。”科林姆瑟缩地咳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期期艾艾地开口：“我需要…需要休息…很痛，斯卡莉特…我的小腹很痛。”

    宣告蕾嘉娜的死亡竟然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