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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3/5页)
?五条悟有些难以承认,但这也许并不错。他最勇敢的地方反而是那些与雪绯“成婚”的夜里,在他释放自己的时候,他狂乱地对她告白,像一条白色的盲蛇,莽莽撞撞地朝她的腿根钻,妄图能从狭海的深处抵达她的心脏。是啊,这不啻于是某种掠夺,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何况她是一个扒手,一个早在七岁那年就莫名其妙地把他生命全都打翻的人,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活在或许会失去她的阴影之中。但,倘若一定要像自己设想过的那样,把少女的羽翼全部折断,收拢在自己怀中呢?五条悟在乱糟糟的被褥上翻了个身,把毛绒绒的脑袋埋进了胳膊里。我的雪绯,我的狮子,我的战士。他怦然想着,心脏缩紧。他还没到那种即使迎面撞见心爱的女人也能冷酷走过的年龄。 野良雪绯的禁足令直到他们十六岁这年的夏天才结束,那时东京咒高的同学们都升入了二年级。前来欢庆她的回归的人却并非只有几位同窗,刚升入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也跟了过来。身穿咒高黑色及膝制服的雪绯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温和的气质,她的目光比先前更绵长,尤其比之前更善于微笑了。在她安然地穿梭于同窗之间时,白发少年却不作声地远离了她。他搬开自己的座位,坐到全教室离她最远的地方,怪异的举动叫夜蛾也摸不着头脑。 唯一可能知道点内情的人大概只有夏油杰。他看了看一边一如既往坐着的雪绯和另一边怄气耍冷战的友人,无奈地叹气。 “喂,说好对修罗女爱慕难舍的呢?大活人就在那边,帝释天却打算转生成佛了吗?还是——” 夏油朝他恶作剧地笑了,“你怕了?” “怕你个头,闭嘴啦。”悟脸颊都要鼓起来了,“每次都是老子先开口,一点尊严都没有。” 他说着,苍蓝色的眼珠瞟向少女的方向,神情甚至有点哀怨。 “喔……”夏油杰感慨地看着他,“真没想到,你才是待字深闺的那一个啊,悟。” “闭嘴啦怪刘海!” 天上的风送着云流转,山间的树从枝结出了骨朵。新和旧在年轮里更替着,太阳在日光中膨胀,刀从钢慢慢变成了刃,男孩子就是这么长成男人的。 那些墨汁般的黑暗全都翻腾起来。 “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五条藤次眼泪都要出来了,正如雪绯估料的那样,他确实是被家族踢过来的,调他来的是五条家的咒术总监,对方当时曾朝他保证,这一路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任何问题指的就是把他给吞噬掉吗? “啧,不要再叫了,很吵啊。”雪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咦?您、您在吗?”藤次欣喜地甩着鼻涕和眼泪四处张望,结果马上就被右侧黑暗里一张明显往外凸的人脸吓坏了,“啊啊啊啊啊您在不在啊在不在啊!” 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尖叫的影响,四周海浪一样涌动的哀嚎和哭声越发变大了。 “都说了不要叫了,不要逼我用咒力封住你的嘴。” 黑暗中,锁链碰撞的声音泠泠作响,藤次抽噎了一下,这才瞩目到那些束缚着他周身的黑色锁链,上面正散发出淡淡的白色柔光。 “你好歹也是术师吧?” “唔……算是吧。”他吸着鼻子回答。 “那就不要这样大叫,不觉得丢脸吗。” 被一个实际上还很年轻的女子这样说,五条藤次的内心非常窒息。 “那怎么办啦,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啊!我拿到咒术师资格证也才半年耶……”他带着哭腔抱怨。 “我不在乎你的情绪,”那头的女声冰冷地说,“你自己收拾好。你确实是个很弱的家伙,但事已至此,现在去计较那个也没有意义了,那些家伙不会因为你很弱小就怜悯你。”她叹了口气,“放心吧,把你丢下去也算是你帮我的忙。你帮我的忙,我不会不帮你的。” 藤次挣扎了一会,才慢慢双腿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 “喂,”他颤颤巍巍地说,“要怎么帮你啊?” “嗯,这就对了嘛。”女声有了一点笑意。她接下来的话又差点把藤次好不容易拼好的信心再度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