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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3/3页)
/br> “这是经过公证过的遗嘱,在法律上有绝对的效用,你是唯一的继承人,等天亮会计师和大云企业的人员齐了,我将当众宣读,现在你可以先过目一下,也好有点准备。”他把厚厚的一叠递给她。 “这一份呢?”她指着另一叠。 “心妍,我还希望你能抛下财产继承权,这个烫手山芋,何必逞一时之勇?” 她镇定地看他一眼。 “到目前这个地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他企图做最后的劝说。 “我不会回心转意的,我已答应了爸爸,就该遵守诺言。” “但这是个荒唐的诺言。你凭什么去解决这些棘手的麻烦。” “凭我要把爸爸安葬在云海山庄,而且绝不让外人随便干扰他的清静。”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是吗?” “不要再想劝我,没有用的。”她叹了一口气:“云家的人是不会听别人劝告的。” “即使明知道是错!” “即使----明知道是错!” “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钟头,你要不要打个盹,休息一下?”吕承达走到吧台为她调了一杯她最喜欢的红酒。“睡一会儿对你的精神比较有帮助。” “我的确需要一个静一静!”她站了起来,走向她少女时代房间,在那个以粉红色为主的房间内,仍保留有她从前的床铺、桌椅、玩具和书籍、画册。 她拉开门,静静地站在门口,然后打开灯。那么温馨的粉红色,象是海浪一样,柔柔地包围住她。 一切如昔,仿佛她早上才刚刚离开,打扫得纤尘不染,就等她回来。而她去巴黎留学,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床头墙壁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粉红的肖像,那是肖海平画的。他不是职业画家,手法也自然是幼稚、拙劣的,但她还记得当他完成时,父女俩是多么的兴奋,她坚持要把他的作品悬在床头。 她很年幼时,就具备了日后成为美人的特征,肖海平在这幅画中竭力地表现她所有的优点,那如波的秀发,那高而饱满的额头,秀丽的眉、翦水般的瞳子......即使他画得没现实中的完美,也是一位慈父的心意。 她别过了脸,用极大的意志力量去避免看那画。 曾经,她在这个房间中度过愉快的童年、少女时代......她情不自禁地去触摸梨木的家具,、精心刺乡的床罩、椅垫,这时她才发现,虽然一切保持着她离家前的原样,但许多东西已经被替换成新的了,只不过质料、色泽、剪裁方面尽量和从前相仿佛。 物品陈旧,人----也会随着光阴的催促而老去。 她走到大穿衣镜前,皮肤因为缺乏睡眠而显得苍白、憔悴,但仍无损于她的美貌。 离家时,她是不解世事的少女,现在,她已长大成长,可是跟成长一齐到来的,还有苦难与现实。 她满怀悸动地坐在椅子上,双臂放在桌上,然后一阵压力使得她的十根指头深陷入发际。 墙上那幅粉彩画中的少女笑得无忧而快乐。 时光不会再回头了。 她就那样静静地和以前的自己坐在一道,直到东方发白。 短短地一夜间,她若有所悟,象是成长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