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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立在雙合鏢局外,向看門的初入行小鏢師遞出張拜帖:「勞煩通報蘇鏢頭,純陽掌教二弟子李忘生前來拜會。」 直到將人迎進堂中,給他上了盞清茶,蘇魚里還是沒想出這位稀客緣何而來。 「不嘗先行知會便冒昧前來,著實攪擾,還望蘇鏢頭見諒。」細煙縈裊,洇滿蝶翼氤氳,李忘生抿了口與白水相去不遠的茶,神色自若:「此番並無要事,只想請教蘇鏢頭,這段時日可曾見過我師兄?」 哦,原是找謝兄弟來了。蘇魚里了然——謝雲流從前與他們飲酒時便常提及李忘生這師弟,說他古板正經,年紀輕輕卻嚴肅似老頭兒,回回都不與他下山玩耍,只知在觀內讀書練劍,這人好歸好,但日子過得實在乏味。 既是如此,想必謝兄弟應當不願透露行跡才是。蘇魚里暗自忖度,正要說不曾見過,餘光瞟到李忘生袖口斑斕明珠,頓覺眼熟無比,開口道:「這璫珠——」 李忘生順著他眸光所及看去,微笑提腕:「是我師兄尋來,親手縫上做飾。」 胸臆翻起驚濤駭浪,蘇魚里眼前飄過當時謝雲流托他找上佳蚌珠時的書信所寫「……欲以明珠贈佳人……」。 不是贈佳人麼?怎麼最後都綴在師弟身上了? 詫異遠不止此,聽聞這身行頭乃謝雲流所作,蘇魚里不由多打量了兩眼,旋即發現了更為匪夷所思的一處:「這荷包是?」 誤會了他是因這荷包破舊,同衣物格格不入而訝然,李忘生垂首,碰了碰上頭紊亂針腳:「是我小時所做,說來慚愧,我自幼手拙,遠不及師兄靈巧。」 可這筆走龍蛇毫無章法的針線分明與謝雲流腰上那個如出一轍——說起來近日謝兄弟新換的荷包好似也出於同一人手筆。蘇魚里大受震撼,他畢竟閱歷豐富,縱使摸不著頭緒,面上仍鎮定如昔:「人無完人,常聽謝兄弟說李道長聰慧過人,勤奮刻苦,已是勝過許多人了。」 李忘生笑了笑:「師兄慣會誇人,讓蘇鏢頭見笑。」 我與他相識數年,卻不曾聽過謝兄弟對旁人這般讚譽有加。 愈是深思,愈覺他二人絕非普通同門這樣簡單,蘇魚里略一斟酌,將謝雲流落腳處向他托出:「謝兄弟如今暫住在城內一處客舍,李道長若要尋他,我遣個小子領你前去。」 李忘生向他一抱拳:「如此,有勞蘇鏢頭了。」 溫王府上專做宴客之用的小院離旁處甚遠,因欲謀之事不可聲張,李重茂連伺候僕婢也只安排了幾個心腹。此時諸人中毒倒地,除去謝雲流外皆已疼得厥了過去。樑上應聲躍下一男一女,男子形容枯槁,女子卻嬌容豐滿,看上去甚是怪異。 「呸,黃毛小子,我等大名也是你叫得的?」見謝雲流怒目相向,醉蛛陰惻惻地嘿嘿笑了兩聲:「若不是你攪和,我的孩兒們又怎會餓成這鬼樣?」 一邊的雌蛛神情幽怨,層疊衣間爬出萬千細蛛,嗔道:「可苦了奴家,孩兒們無血可飲,無rou可食,天天咬著我討吃。要不是這樣,奴家又何苦犧牲色相誘地上這蠢材納我入府,好給孩兒們貪口飯呢?」 謝雲流早知他二人行事狠戾詭異,卻未料及竟敢將手伸入這天潢貴胄府中,還用奇毒軟他筋骨